俄罗斯当代绘画：流变中的缝隙（图）

画布上的伏尔加河静谧辽远，弥散着水汽；餐桌上的静物花束娇艳夺目，画作中的人物神态安详，经历了巨大的社会变革和文化转型，俄罗斯的当代油画仍保持着昔日的理想主义色彩。不同的是，人们记忆中凸现的集体化图式正在隐去，多元的艺术语言和略显克制的实验精神，把古老的俄罗斯绘画艺术重新带入国际艺术的舞台。这是 4月11日至5月11日，北京新光天地画廊展出的《绽放——俄罗斯当代油画精品》试图传达的信息。

　　《绽放——俄罗斯当代油画精品》是继2005年在北京举办的“20世纪俄罗斯现实主义绘画展”之后，又一次俄罗斯当代油画的集体展示，展览展出的近100幅油画作品，大多来自俄罗斯2008年春季国际画展，题材涉及风景、人物、静物等俄罗斯传统油画所擅长的领域，包括俄罗斯老一辈功勋艺术家和青年一代画家的代表作。

　　开展之初，俄罗斯特列恰科夫油画博物馆签约艺术家沃罗科夫的哲学题材作品《姑娘》以29万元售出，而此次展览以20万元左右成交的近20余幅画作则暗示着艺术品收藏新的方向和领域。

　　4月25日，展览策展人、北京俄罗斯画廊艺术总监闵莉在接受《第一财经日报》专访时称：“俄罗斯油画传统根基深厚，注重技法，而当代俄罗斯艺术品市场仍未和国际接轨，相对于中国当代绘画高涨的价格，俄罗斯当代绘画的适中价格，为希望保有艺术品的藏家提供了选择的机会。”

　　永恒的静谧之美

　　毕业于首都师范大学美术系油画专业的闵莉，曾经跟随丈夫在莫斯科生活了8年。“1993年到2000年，正是俄罗斯社会的转型期。我跟很多俄罗斯画家的交情很深，当时我买他们的画要比欧洲的画商更便利些，不过现在情况变了，我已经很难拿到他们的画，因为欧洲的画商也盯上了俄罗斯当代绘画，他们出的价钱比我的高四五倍。”

　　闵莉自称是个有“俄罗斯情结”的人，俄罗斯绘画特有的“平淡的哀愁”最让她着迷，“除了民族特有的深沉气质，对技法的迷恋和专注很大程度上消融了艺术家心底的浮躁之气。”

　　闵莉曾在马卡洛夫和索罗金的画室学习绘画，在老师的画室里，挂满了素描底稿，“色彩多美啊，他们却能忍得住那分诱惑，专心画素描”，俄罗斯油画的色彩是调和的“灰调子”，与他们深厚的素描功底不无关系。“画布上的阳光通常是淡淡的辐射，而他们对于夕阳的描绘，则极为浓郁，浅紫红表现出的苍茫情绪让人沉醉。”悬挂在展厅深处的阿达莫夫的《风景》是闵莉中意的作品之一，谈论画作时，她言语间不时闪过的场景感和哲学意味仿佛也来自多年俄罗斯艺术的熏陶。

　　可贵的是，和谐、完满的自然世界不再是俄罗斯当代艺术创作的唯一灵感之源，越来越多的新一代画家将视角转向社会层面和历史层面。由此，俄罗斯当代油画的格局变得更为多元，也更具实验精神。

　　与列宾、苏里科夫等大师的作品共藏于俄罗斯特列恰科夫油画博物馆的沃罗科夫，长于历史纪念性绘画和深层哲学意念的体现，神话题材和《圣经》题材是沃罗科夫的创作主线，事实上，即便表现在传统画作中被刻画成长满胡须并啃着羊腿形象的“森林和草原之神——潘”，沃罗科夫也会让他成为一个俊朗的年轻人，“每一个艺术家都选择他所尊崇的道路。有人沉浸于恐惧感，有人热衷于不自然的幻想世界，另一些艺术家热衷于为世界带来静谧之美”。在闵莉看来，“永恒的静谧之美”是俄罗斯绘画的基调。

　　不用被市场牵着鼻子走

　　按照闵莉的经验，每年的7月到9月，不适合去俄罗斯收购油画，因为那是俄罗斯的夏季长假，很少有艺术家会为一宗生意，牺牲假期。闵莉曾经兴致高涨地在7月去俄罗斯收购油画，问了8位艺术家，一律拒绝。“奇怪的是，这些人身上的傲慢气质，让他们的作品在我心底里凭空多了几分附加值。”闵莉说。她相信，俄罗斯艺术家的身上共通的闲散劲，间接地为俄罗斯当代油画创造了价格空间，“因为坚持原创性和低产量的缘故，而勤奋的复制只会毁了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