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皇宫的青花风情

里斯本西边小镇辛特拉的山顶上，坐落着葡萄牙的贝纳皇宫。那天，我在山下乘坐巴士驶上盘山路，一派古木参天、险峻曲折之后，才到达山顶，迎面扑来的景象令人眼花缭乱，一时难断这个辉煌之地究竟是皇宫，还是童话世界里的公主城堡。外部青、红、黄色彩醒目耀眼，结构也多种风格纷呈，城堡式是主角，还有古希腊、古罗马风格隐伏其间。

    贝纳皇宫，原来只是基督徒的祈祷之地，1511年，皇家决定在原址重修，原建筑为木头制作，之后改用石头建造，目的是想让建筑保持得更长久。又过了三百多年，皇帝费尔南多二世再扩建，于是一座浪漫风格的城堡诞生了。这位皇帝本身是艺术家、收藏家，宫廷里自然各类珍宝济济一堂。我随意参观了几个房间，中国青花瓷等艺术品随处可见，当然最重要体现中国艺术的是中国厅，里面一座中国象牙镂空雕塔最为精彩。这是18世纪澳门赠送玛利亚一世女王的礼物。

    贝纳皇宫除了建有中国厅，还有一个不同于其他国家宫廷的显著特点：整个装饰具有青花风格。中国青花瓷传入欧洲之后，欧洲人不仅喜欢陈设，还常常模仿“白地蓝描”，用来装点居室、美化环境。如装点居室之墙，装饰厅中暖炉，还有装饰各类家居摆设，而用来装点一座宫殿，却十分少见。起初，我并未感觉到这个特点，参观了一会儿才发现，于是我重新从外到里细细品味了一番。皇宫局部外墙为整齐的青花颗粒状锦地纹饰，飘逸着淡蓝风格，正是阳光灿烂，散发出靓丽可人的色彩。皇宫内墙的装饰特征与外墙相似，青花碎片组成的图案散布在多处内廊的墙面上。而宫内大厅墙面则装贴青花瓷砖，构图类似中国的“开窗”装饰技法，窗内绘有山水人物，窗外花卉点缀。皇宫内庭主要天井的地面上，同样采用“白地蓝描”小块瓷砖拼装而成，图案与墙面装饰略有不同，显得清淡素雅。

    青花风格之所以受西方人青睐，是因为在他们看来，这种风格最能体现东方情调，淡雅又梦幻，装饰感很强。葡萄牙人，不仅在他们的皇宫里推崇中国风情，在里斯本城的大街小巷，也时而能见到。我曾在城里随意散步，就发现不少，如市中心耶斯文街上的不少古玩店外墙，赛姆皮欧街高大建筑的外墙，都装点着青花风格。

    从以上所列可看出，当时的葡萄牙人热爱青花瓷器，并以此融入他们的生活环境，这再一次证明了中国艺术曾深入地影响了欧洲人的生活。那次去里斯本，我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去拜访里斯本赛恩托旧皇宫，皇宫里有金字塔形的天花板嵌满了261件中国青花瓷，我只看过图片，但仅仅看图片就为这辉煌的场景感动。来到里斯本，我花了几天时间寻找这个中葡文化交流的有力证据，然而，在大街上游荡了几天，却没有找到。我这才感到，一个人的寻访有时确实力不从心，多有局限。要想搜集中国艺术影响欧洲的所有证据，实在是一个大工程，我可能仅仅是一个盲目的探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