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流汹涌：谁在推动K-Art新浪潮？

作为凭借电影、电视、音乐、流行文化在过去的30年里跻身世界文化软实力前列的国家，韩国打造的以“K—”开头的各类文化产品也在全球持续输出，而“K-Art”这一词条所代指的韩国艺术作为新受到国际关注的领域也在迅速发展。从在国际艺术世界中同样掀起“韩流”的韩国艺术家，到鼎力支持他们的国家及企业赞助；从当地数量傲人的私人美术馆和基金会，到国家政策支持下发展的多样的国立机构和艺术文化基金；从民间自发的艺术家和策展人团体，到非营利组织与替代性空间；从不同规模的各类画廊，到近年发展迅速的国际艺博会；从首尔到光州、釜山甚至济州岛，韩国当代艺术生态近年展现出蓬勃、多元发展的旺盛生命力。2022年，首届弗里兹首尔艺博会（Frieze Seoul）的开启为这座城市的艺术现场聚焦了更多国际目光，也联动起画廊、艺术机构与艺术活动，逐渐形成首尔艺术周。根据韩国文化体育观光部的数据，随着国际画廊的涌入以及弗里兹艺博会的到来，韩国的艺术市场规模在该年达到了1万亿韩元（约合7.82亿美元）。

在首尔弗里兹艺博会迎来第三届之时，全城展览、演出、艺术活动让世界各地聚集于此的艺术从业者们应接不暇，第15届光州双年展与2024年釜山双年展也于同期开放，艺术周的热潮以首尔为中心辐射至东南及西南沿海地区。但近期的繁荣并非凭空出现的，首尔松隐艺术文化基金会（SongEun Art and Cultural Foundation）艺术总监兼劳伦斯·杰弗里艺术咨询公司（Laurence Geoffrey's）创始董事劳伦西亚·法伦特-李（Laurencina Farrant-Lee）对《The Art Newspaper》提及：“韩国艺术的突出特点是画廊、公共和私人机构以及主题博物馆的多样化。在任何时候，全国都有约500场展览同时进行。”法伦特-李还注意到，韩国致力于从小培养艺术人才，国内有大量具有竞争力的艺术大学，以及为学生参加艺术大学入学考试做准备的专门艺术学院。本届釜山双年展的助理策展人朴秀智（Suzy Park，音）也对《艺术新闻》表示，在由市政府资助的国立艺术机构外，独立策展人、艺术家自组织、替代性空间等多样的身份和艺术实践也都能通过申请获得政府设立的多样的文化艺术基金资助。2024年，韩国政府共拨款47亿韩元（约合340万美元）用于在大型活动中举办特别展览，在全球范围内推广韩国艺术。

作为韩国最大的艺术赞助机构，韩国艺术基金会（Art Council Korea, ARKO）前身为成立于1973年的韩国文化艺术基金会，后于2005年《韩国文化艺术振兴法》重新颁布后改组，致力于提高韩国艺术的能见度和国际竞争力，支持国内外的艺术和文化交流项目和计划，使艺术融入居民生活。ARKO将于2025年在首尔与国际艺术委员会和文化机构联合会（IFACCA）共同主办第十届世界艺术与文化峰会，也为威尼斯双年展韩国馆提供赞助（韩国为韩国馆30周年纪念展拨款17亿韩元），设有海外艺术家驻留项目等。ARKO还有自1979年建成的艺术中心，用于举办各种展览、工作坊、教育项目和研讨会，其人力资源开发中心（HRD）则是为培养文化艺术领域的创意专业人才而建立的教育中心。ARKO理事会由文化体育观光部任命，同时管理联邦艺术拨款。

隶属韩国文化体育观光部的韩国艺术管理服务机构（Korean Art Management Service, KAMS）则成立于2006年，旨在促进艺术的传播、提高艺术机构的竞争力，促进韩国艺术界的自给自足和可持续发展，为艺术产业创造未来价值。KAMS自2013年起开启了“支持海外艺术市场发展”项目，以促进韩国艺术市场的国际化和向海外扩展。该项目提供年度韩国海外艺术基金（Fund for Korean Art Aboard），通过公开征集活动为获选艺术家提供高达5000万韩元（约合3.75485万美元）的资金支持。KAMS还与ARKO合办了首尔表演艺术节（SPAF），主办了韩国画廊周末（Korea Gallery Weekend）及韩国艺术周等活动，并创立了“Art More”艺术管理求职平台。

正在展出的光州双年展和釜山双年展以及将于2025年再次举办的首尔媒体城市双年展（SeMA Biennale Mediacity Seoul, SMB）也由各双年展基金会和市立美术馆支持。作为亚洲历史最悠久的当代艺术双年展，光州双年展与其基金会均始建于1995年，几乎每届基金会主席均为时任光州广域市市长，坐落在双年展大道上的主场馆则专为光州双年展设立，紧邻光州市立美术馆及艺术中心；同样用作展馆的国立亚洲文化殿堂（ACC）是根据2007年确立的亚洲文化中心城市发展计划建造的，于2015年作为文化体育观光部的附属机构启动，集展览、公共艺术、教育、表演、档案研究、国际交流等功能于一体，ACC还在近年设立了“ACC未来奖”（ACC Future Prize），以发掘具有艺术语言创造力、拓展未来创新价值和可能性的创作者，该奖项2024年的得主金雅瑛（Kim Ayoung）的个展“快递舞者之弧”（Delivery Dancer’s Arc: Inverse）正在超过一千平米的超ACC创意空间1内呈现。

在1998年整合釜山青年双年展、海洋艺术节与釜山户外雕塑研讨会而成的釜山双年展主要由釜山广域市政府与双年展基金会组织、文化体育观光部赞助，“双年展通常是创建机构基础设施的发动机，”本届釜山双年展的艺术总监维拉·梅（Vera Mey）告诉《艺术新闻》，“釜山当代艺术博物馆就是在双年展的推动下建成的。”作为双年展主要场馆的当代艺术博物馆竣工于2017年，每届双年展还会结合选择城市各处建筑和旧工业设施等意想不到的地方作为展厅。相较于获得各大画廊支持、LG电子等品牌赞助、由尼古拉斯·伯瑞奥德（Nicolas Bourriaud）主导的本届光州双年展而言，釜山双年展的经费显得紧张，据朴秀智称，参展艺术家中只有两位拥有代理画廊且只有一家画廊提供了支持，但策展团队还是委任了超半数的作品，“我们了解双年展的局限性，以及它如何只能作为一个绝望的寓言或更广泛关注的隐喻，”梅表示，“我们也意识到，即便微弱，但双年展在支持艺术家创作和展示新作品方面仍具有一定的潜力。”

首尔媒体城市双年展的主办方为首尔市立美术馆（SeMA），该馆群最初的建筑于1988年在庆熙宫开放，后于1995年庆祝首尔城市600年时开设纪念堂，现在位于首尔中区贞洞（Jeong-dong）的主展馆原为高级法院，经改造后于2002年开放，截至目前，SeMA共设有七个分支，并计划于2025年拓展至十个场馆。在互通、互联的运作方式之外，该馆群内容的广泛性也体现在正于四个场馆展出的“SeMA Omnibus”中，这项雄心勃勃的计划正在呈现SeMA收藏和档案中的韩国当代艺术家的作品。“首尔媒体城市双年展（SMB）脱胎于1998年一个名为‘SEOUL in MEDIA’的项目，随着新媒体的出现，与首尔宏大的城市改造计划一同爆发，”SMB的助理策展人赵汉娜（Hanul Cho，音）告诉《艺术新闻》，在该项目进行了三届后的2000年形成了双年展，“首届双年展关注新技术和创新，现今的SMB则展现出自2010年起开始的转向，不再一味关注新技术和壮观的表现形式，但依然重视实验性。展览不局限于媒介、材料和流派，还关注城市和媒体的概念、哲学和意识形态方面。”不同于光州和釜山委任策展人的形式，首尔媒体城市双年展有驻馆策展团队，但其运作和规划保证独立于美术馆，该双年展还设有SeMA-HANA媒体艺术奖。

始建于1969年的韩国国立现代美术馆（National Museum of Modern and Contemporary Art, MMCA）在果川、德寿宫、首尔和清州设有四个分馆，是韩国唯一一个收藏韩国现当代艺术和不同时期西方艺术的国立艺术博物馆，位于景福宫旁的首尔馆收藏了超万件韩国现当代艺术作品。MMCA正在展出的“与身相连：亚洲女性艺术家”（Connecting Bodies: Asian Women Artist)与SeMA本馆的“千镜子百年纪念展”（CHUN Kyung-ja Centennial）、“金仁顺收藏展：为生而起”（The KIM In Soon Collection Rise Up for Life）等均指向女性艺术的研究脉络，对此，赵汉娜表示这不仅是SeMA和MMCA的研究话题，私人美术馆和替代性空间也在关注韩国女性主义艺术及其延伸研究，这些研究由2000年代以来最关注女性主义的女性策展人进行回顾和重新评估，“对K-art的品牌化也促使了艺术机构对韩国当代艺术史的梳理，我个人认为在复杂而尖锐的时局阻碍发声的当下，制作历史性的展览和项目是一种相对安全的策略，尤其是MMCA这种机构会受到韩国政治局势的强烈影响。”

国立机构之外，首尔的中小型艺术机构及庞大的私人美术馆群也展现出一定的韧性与活力。位于MMCA步行距离的善宰艺术中心（Art Songje Center）正在展出徐道获的个展“推想”（Speculations），艺术家在二十年前举办的首个个展也是于此，艺术中心的展览总监赵熙贤（Heehyun Cho，音）表示，善宰艺术中心自1998年成立以来就致力于扶持新兴艺术家、与其共同成长，通过对社会、文化和艺术问题的启发性讨论塑造新的知识生产模式，也承载着大宇集团（Daewoo）回馈社会的愿景。1989年作为非营利机构成立的松隐艺术与文化基金会（SongEun Art and Cultural Foundation）在2001年推出了松隐艺术基金以激励和推动有前途的韩国当代艺术家，该基金会现在位于清潭洞的空间是赫尔佐格和德默隆建筑事务所（Herzog & de Meuron）在韩国设计打造的首个项目，于2021年落成，正在展出“收藏的肖像：皮诺收藏精选”（Portrait of a Collection: Selected Works from the Pinault Collection）。

于2004年开放的三星美术馆（LEEUM）亦是韩国最负盛名的美术馆之一，其建筑由马里奥·博塔（Mario Botta）、让·努维尔（Jean Nouvel）和雷姆·库哈斯（Rem Koolhaas）联合打造，馆藏高达15000余件，集中展示来自韩国及世界各地的传统和现当代艺术作品。LEEUM在艺术周期间正同时呈现馆藏展、安妮卡·易个展“另一种进化，或置身其中”（There Exists Another Evolution, But In This One）及群展“梦想屏幕”（Dream Screen）。同样由三星集团创始人李秉喆创建的湖岩美术馆（Ho-Am Art Museum）位于龙仁市爱宝乐园，于1982年开放，是当时亚洲最大的私人美术馆，包括一个传统韩式花园，该馆正在呈现尼古拉斯·帕蒂（Nicolas Patty）迄今为止最大的回顾展“尘”（Dust）。此外，由韩国最广为人知的财团打造的私人美术馆如爱茉莉太平洋美术馆、现代美术馆、乐天美术馆，以及阿拉里奥美术馆、大林（Daelim）美术馆群和位于首尔周边地区的锦湖美术馆、一民美术馆、百艺阁（Paradise Art Space）等在近期都多有活跃。

在汉南洞琳琅满目的各色画廊、品牌店、高级餐厅、咖啡厅、国际学校之间，藏匿着已开设十年的非营利社区艺术空间Amado Art Space，其建立“旨在促进视觉艺术评论和策展领域专业人士对视觉艺术的讨论和批评”，定期举办“Amado年度展”（Amado Annualnale）并设有“Amado展览奖”以鼓励和资助策展人的工作，他们还在2024年加设了“Amado艺术家奖”。同样位于汉南洞梨泰院路的MOTHER Offline将自己定义为一间社区性的创意工作室，集展厅、咖啡、酒吧于一体，并时常举办放映活动、演出和派对。该街区中类似性质的空间还包括演员刘亚仁发起的创意集体Studio Concrete的实体复合空间，该集体由具有不同创意和艺术背景的成员于2014年创立。

靠近MMCA的三清洞一代还有自1999年替代空间在韩国兴起以来最早成立的空间之一Insa Art Space和由老式旅馆和与其相连的一部分新建筑改造而来的Boan1942，在展厅之外还包括餐厅、茶室、酒吧、民宿等。2013年至2016年间，韩国年轻艺术家曾发起“新生空间”运动，对如何推进艺术家的“类作品”进入商业价值体系做出了集中性的尝试，如现位于麻浦区的趣味家Tastehouse，其自我定位为“一个介绍‘艺术’的地方，”Tastehouse思考、收藏、组织、分配和谈论“艺术”，他们呈现展览、演出、研讨会、论坛和教育项目，售卖艺术设计商品，也提供艺术家管理和创意收藏等服务。

更多新兴的独立空间、艺术家自组织和替代性空间则聚集在位于首尔中区乙支路的一片建材市场，据N/A空间的助理策展人权允（Eunn Kweon，音）解释，由于购材和制作方便，许多从事雕塑创作的艺术家工作室都设在该区域内，于是也形成了独立空间聚集的景象。年轻的N/A所处的两层空间原为一楼建材店老板的办公空间和居所，这种住所改建的展厅形式与Amado和附近的55ooofff都相似，在步行范围内还有PS艺术中心和艺术家运营的展览空间中间地点（jgjj）。其他的自组织，如策展小组WESS也在首尔北部有自己的展览空间，同时作为WESS成员活动的独立策展人朴秀智还告诉《艺术新闻》，尽管国家提供了各项文化艺术基金，同时也会造成一些艺术家过于依赖资助的情况，以及一些独立空间实际上会销售作品，导致非营利的概念遭到混淆。尽管多样的艺术机构、空间和实践都在此找到了生发的土地，但如何健康茁壮地发展仍然是亟待厘清的问题。

2022年9月，首届弗里兹首尔艺博会在COEX首尔国际会议中心举办，这是弗里兹在亚洲开设的首档艺博会。与艺博会同期在首尔国际会议中心进行的还有成立于2002年的韩国国际艺术博览会（KIAF），弗里兹艺博会希望通过这种崭新的合作模式为东亚区域注入活力。

作为文化、时尚和音乐的世界强国，艺术在韩国被视为更难攻克的难题，而首尔弗里兹艺博会的到来被期待拓展此地的艺术生态，并激活这个虽然充满活力却经常局限于本土的艺术市场。与此同时，从实用主义的层面上讲，韩国物流方便，且不对价值6000万韩元（45000美元）以下的在世艺术家的作品征收增值税，这也是促进艺术品销售的一个重要因素（但这一政策并不适用于摄影作品、版画作品和限量作品，以及所有被认为能够轻易复制和仅此一件的艺术品有明显差别的作品）。韩国的财阀家族长期以来亦作为重要的收藏家与慈善家，为本地与海外的艺术活动提供支持。

2024年7月，韩国《艺术振兴法》（Art Promotion Act）及其实施令部分生效，预计所有条例将于2027年全面实施。这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法案规范了韩国的艺术产业，并为韩国艺术市场的系统推广和发展建立了一个全面的框架。该法案旨在保护艺术家的权利和经济利益，确保艺术家从转售利润中获得公平的份额。此外，艺术品买家在法律上可以要求对其购买的艺术品进行担保，这一政策的出台旨在提高市场的透明度和责任感。

作为曾经仅有悉数画廊活跃于国际、仍然小型的艺术市场，韩国在近八年来见证了大量国家蓝筹画廊的涌入—贝浩登画廊、佩斯画廊、立木画廊、Thaddaeus Ropac画廊、国王画廊、格莱斯顿画廊；2023年，白立方画廊、白石画廊在首尔的空间揭幕；麦习画廊则于2024年在首尔设立空间。2023年9月，苏富比首尔空间揭幕，进驻坐落于汉南洞繁华街区Hannam Hwawon大楼内，总面积约达150平方米的空间。近五年以来，参与苏富比全球拍卖的韩国竞拍者逐年增加，根据苏富比官方报告显示，从2020年至今，近四分之三的韩国买家为首次于苏富比购藏。

国际蓝筹画廊与拍卖行的入驻为本土画廊带来更加激烈的竞争，但也为当地艺术生态注入了新的活力。根据KAMS 2020年的一项调查显示，首尔有近300家画廊。在历史悠久的现代画廊（Gallery Hyundai，创办于1970年）、Kukje Gallery（创办于1982年）、阿拉里奥画廊（Arario Gallery，创办于1989年）等不断壮大规模之余，也有2000年之后创立的PKM画廊（创办于2001年）、ONE AND J. Gallery（创办于2005年）、Gallery EM（创办于2007年）等仍在场；由韩裔艺术家发起，女性、有色人种和酷儿艺术家主导的洛杉矶画廊Commonwealth & Council（2011年由艺术家空间转型为画廊）在此地也多有活跃，并持续影响着韩国年轻的艺术家及策展人群体；此外，P21、Whistle、Gallery2、Gallery Baton、CYLINDER、BB&M、This Weekend Room、朝鲜画廊（Gallery Chosun）等更多新兴的本地画廊也不断激活着这里的年轻一代艺术实践。

“MZ世代”（千禧一代和Z世代的统称，指出生于1981年到2010年前后的年轻人）的年轻收藏阶层是推动韩国当前艺术繁荣不容忽视的群体，2022年，KAMS的一项调查显示，在该世代中20%的顶级收藏家年收入超过3亿韩元，他们在过去三年中每人至少花费1亿韩元购买艺术品，平均购买20.8件作品。在该顶级收藏家群体中，女性占53.6%，而相较之下，女性只占X世代（1965-1980年出生的人）顶级收藏家群体的39.2%。

据KAMS统计，2022年，韩国艺术品市场总额为1万亿韩元（约合7.82亿美元），比2021年的7563亿韩元增长了32.2%。尽管受全球经济衰退与韩国国内政局动荡的影响，本届弗里兹首尔艺博会销售业绩平平，但KIAF总监尤尼斯·郑（Eunice Jung）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韩国的艺术市场正在从快速增长阶段过渡到成熟阶段。弗里兹首尔的总监帕特里克·李（Patrick Lee）在本届艺博会举办时表示：“作为亚洲新的艺术中心，首尔的艺术创作实力非常强大，不仅是在亚洲，在全球也获得了认可。对于画廊来说，这里的藏家基础很好，他们欣赏艺术和文化。城市的文化氛围非常棒，做生意也很方便。对人们来说，这里是一个有趣的地方。”

正如各类艺术机构面临的矛盾处境，艺术市场随着韩国艺术界的扩张也必须应对一些挑战。虽然明星代言和韩流成名有助于市场发展，但法伦特-李对“快速成名”艺术的泛滥表示担忧，并强调“需要促进可持续的、有意义的艺术活动”。这需要本地艺术机构付出艰苦努力，她说：“要追求卓越，就必须举办更多精心策划的回顾展和个展，展示具有最高国际水准的韩国和国际艺术家的作品。只有当全球艺术界不断看到植根于韩国的独特而有趣的内容时，对首尔和韩国的迷恋才能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