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搞外国的东西，越是喜欢中国的东西。这是我在实际探索中的体会，当然还有很多想法。对中国画我向国画系的同志们学习，很重要得到先生的指教是分不开的。对我喜欢传统绘画，我认为这不仅是一种民族感情、乡土观念所能概括的，单纯强调民族的因素还不是全面的，我是在比较中看到我们的艺术比西方的艺术好，中西艺术在对比中就显示出中国艺术独特好来，我国的艺术是很可贵的。我起学于画的，想以后有机会直接在国外跑跑，看看油画发源地的西欧，阅历了西欧艺术发展史的概况，我在看，认真比较一下中西艺术，更能发现我们艺术好的东西来，正如苏东坡说过：“不识庐山真面目。”
为了更好研究中国绘画传统，我提出一下几个问题的看法。
关于中国画的发展与消亡问题。这是目前很多争论有关的问题。应该说现代传统留下来的中国画是会消亡的，但不是指中国人画的中国画。潘公凯说：“这是一个生命体，它有发生和发展，它自然迟早要消亡的。”所以，目前有人说中国画要消灭，这个说法全无道理。世界上的事情，应以宇宙为一个整体，讲人对社会这个问题，有变化和发展的过程，中国画也是这样，迟早完成历史任务，是要退出历史舞台的。一九四九年新中国成立以前，毛主席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一文中，发表了中国共产党要消亡的观点，并论述了国家也要消亡，不这么论不合辩证法，这是把话说在事物发展的前边，这是毛主席根据马列主义的原理，提出对党和国家的看法，根据党和国家都是社会、政治、经济的上层建筑，国家是统治阶级的工具，党是为阶级斗争起作用的，是阶级的最高组织形式，阶级消亡了，阶级社会也就没有了，因此党和国家也就消灭了，这是说明社会政治结构是如此，而文化结构也是如此。希腊艺术最早发展到灿烂的辉煌的高度，是不可及的完美。但后来是没有了，后来又是另一种形态的东西出现。中国原来没有佛教，佛教传进中国是在东汉后，魏晋非常流行，到唐是有禅宗，这是把外国的佛教变为中国的佛教了，这是历史学家范文澜的论点，也有其他学者的意见。禅宗的出现也真正是佛教中国化了，其教义、度金、修行都不要了，这是客观唯心主义变为主观唯心主义，外来的佛教消亡了，意识形态是如此，中国的绘画也是如此。但是中国绘画的现代，也就是现代中国绘画还要大大发展，是方兴未艾，生命力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还不是走到消亡的一边。我们民族文化在历史上很灿烂的。但是从明以后的封建社会后期，由于保护主义政策的原因，限制了中国文化的发展，中国传统的东西，中国文化的华，至今还没有很好的被以国人认识，恐怕是刚刚被外国人认识，如同我们在国内宣传我们的传统，其影响就会大些一样。例如有些出国学习西方艺术的人就碰到以外国人的疑问，你们中国是了不起的大国，是个具有悠久历史、优秀文化传统的文明古国，为什么跑到我们这里来搞外国文化呢？并且请教让谈谈我国悠久文化传统是什么？据我所知，欧洲一般知识分子和有绘画素养的人中，基本上对中国绘画知之不多，例如我介绍我国有齐白石等，他们回答是不知。日本、东南亚、美国、欧洲大陆、英国很少人知道齐白石，我说我国其绘画作品有北魏到元代，是一千多年各朝代作品的陈列馆。他们还是不知。他们知道印度的阿尖塔。另外还有河北省刑堂县一个明代庙里的道教壁画，让人见到东方艺术展览中介绍中国绘画作品，竟然是如此的不足，感觉到大名鼎鼎的大英博物馆，竟如此不了解中国艺术的丰富多彩，令人惊讶。他们对中国有个虚名即都见到悠久优秀传统，一般说东方艺术对西方的影响，其实人们对东方是笼统认识，真正指的是近代受到日本的影响很大，具体的说是受本浮世绘的影响，并不是指受中国的影响。日本的浮世绘对印象派及后期印象派的人，打破原来三度空间的写实画法，是显示东方艺术对西方艺术的影响，但是在西方有识之士，我不知道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反正在现代是越来越注意到中国绘画的优越性，在近代世界艺坛上出现东方与西方之间逆方向展开，十九世纪以后，西方学习东方，东方学习西方，东方有中国包括日本，日本学习西方是明治维新以后。中国在鸦片战争，特别在“五四”运动以后学习西方文化科学艺术，这是中国日本以东方的古老帝国，要变为现代化的国家起步。日本从封建走向资本主义化的国家，中国要由封建社会走向旧民主到新民主主义社会。为了开发民智，艺术与生活的结合，所以正是西方写实主义发展影响极大的时期，向他们学习写实主义，历史的过程是东方学习学习西方，西方学习东方。但是十九世纪末的西方，正是把文艺复兴传统丢在一边，他重新向东方艺术找出路，找艺术发展方向，这就是逆方向展开。
近代以来，这个东西方艺术发展的趋势都看到西方艺术，都从东方艺术找生命力，寻找新的刺激的源泉。我们从画家伊登这位有名望的教授，就可以看出，他搞的形式构成的工艺绘画，他展出的作品很有气派，有副作品很象元代山水，其画法是用淡淡的青绿色，用油画笔皴出山峰，他虽然学不到中国画山水用笔用墨，但是很象元代以后的山水画，也用散点透视，一块石头上点上苔，另外一张画了一支翘尾巴的公鸡，与白石、陈大羽的画法相同，就是用几笔粗线条黑羽毛，头上加上红鸡冠，非常写意的。他们对中国的骨法用笔是不懂的，大体上他们画的味道是同中国写意画近似，值得吃惊的是这位西方现代派搞的是形式结构的出名大家，意然显露出相似中国味道的东西。由于他的出名也为瓷器作了设计。现在很多外国人到中国来学习绘画。
谈中国是否要消亡的问题。现在还没有到这个阶段，先正是中国画方兴未艾之时，为什么是这样？因为越是摸着外国的绘画，就越觉得中国绘画好，我是起先是搞西画的,在拜师著名画家张继馨和著名画家陈大羽教授为他的入室弟子。
我的写意画和中国艺术值得提倡和发扬，不仅是爱国主义的写实主义的表达，也是中国艺术发展的生命力，是以“意”创造出完善的艺术体系。
到了八十年代西方艺术发展到这一步程度，正是与中国艺术传统相撞的时刻，由于中西方艺术两者相比，中国艺术就有此灰暗、陈旧、落后的一面，西方艺术就显示出有进取性的东西。而当前我们的国家需要繁荣富强与自然搏斗，也又处于开放进取和发展我们的经济时期，这种进取、创新、变革精神，是我们急需开拓的一页，中国画也要变革，也应学习西方变革的精神，这方面不是从现在才开始的，早在吴昌硕、齐白石、潘天寿就开始了变革，潘天寿画的山黄山，表达黄山壮阔灿烂的气势，他过去画的和以后画的显然不同，都是极力改变自己的画法，打进去打出来，我们这一代，也是如此。现在更高的来看历史，西方艺术是过于进取，过于走向极端，过于受自然的限制，出现了问题，西方已看出自己艺术发展趋势，想找到艺术解说的道路，以摆脱艺术的困苦，同时东方艺术家也应看到这个发展趋向，也应看到东方艺术没有进取的消极的弱点，以及应该看到西方艺术，追求东方艺术的一个境界是什么？为什么我们不站的更高一点，看得更远一点呢？我们不仅要看几十年，还应看的更远些，要看到过去、以后和将来。为什么我们非要把我们优秀的传统全丢掉，踩着西方的步子走，这样走到西方艺术境界的尽头，然后回过头来再走在自己走过的路呢？现在丢掉后将来再拾起来，何必绕这个大弯呢？当然我们的社会主义建设，需要开放政策，打破闭销观念，需要向西方借鉴，这也包括文化科学，要学习西方先进的东西，但是为什么不看看我们自己的艺术传统的落后的一面，同时针视西方艺术正在向东方艺术追求的，求之不得的优秀传统的一面呢？我们对这些传统需要保持和发扬下去，为什么非要从我们这一代手中丢掉消失？待到以后再拾起来，再从头发展起来呢？从哲学的观点上看，事物都是在不断的变化，中国画将来是会消亡的，那时中国画在现有的基础上要变为更高一级的艺术形态的中国艺术，这点是不能否认的，但是中国画现在不是消亡，与此相反的是中国画恰恰是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是蓬勃发展的盛期，不管它的审美本质也好，作为中华民族一种艺术立于世界艺术之林，是很有气魄的中国画也好，中国画家的时代使命，都是占有优势，也是有责任把中国画发展下去。
张省教授
2007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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