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艺术的灵性

       蔡祖逖/文                                                                        
       书法延续至今已成为一门艺术。现代人用墨笔写字，不是为了传递信息，而是从事书法艺术创作，让人家欣赏，目的是显明的。有谓书法是中华传统文化一绝，“绝”就“绝”在于它是一门艺术，与他国文字的书写所产生的精神效应不同。我国的书法是书写者心灵的表露，好的作品品韵会引发观赏者共鸣，回旋荡激；他国文字纯粹是书写，是信息的交流，没有精神力量。
       书法成为一门艺术，就要求作品是书家心灵的外衣。人各有灵性，有共性也有个性。恒古至今，还没有见过两个人写出完全相同的墨笔字，所谓“完全相同”，就是不单字形相同，还要品韵相同。这怎麽能做到呢？能做到的是“类同”，如当今港澳台的歌唱家一样，不同的喉口唱出“类同”的歌曲来；又如当今众多的书法家的书法作品，若没仔细过目，便会误认为出于同一个书家的大笔。所以会造成“类同”，是因为作品缺乏个性，书家没有注意表达自已的灵魂，或者是创作技巧还无法做到这一点。这恰好是当前流行的书体的通病。
       平时听惯了：字写心。“心”就是灵感，情绪，意志，信仰，愿望，奢好，追求，等等。其实，不单是字写心，做任何事情也都是在写心。看世界有名的建筑设计师贝聿铭设计施工完成的高楼大厦：如香港中银大厦，感觉是雄伟气魄非凡，俊秀磊落大方，坦荡包容协调；北京的鸟巢，水立方，国家戏剧院虽也有这方面的特色，但给人具体地感受是不同的。探亲访友，一进各家门户，由于各家有不同的装修打扮，有的重冷色，有的重暖色，有的喜古典式样，有的喜西洋式样，这就给人不同的感觉，印象。由此可见，“心” 似乎是很抽象很难捉摸，其实是很实在很具体。书法艺术创作所要表现的正是“心”。无“心”等于无灵性无灵魂，也就谈不到有甚麽欣赏价值。不同的时代塑造不同的思想情感。看看现时四十五岁至六十岁这一年龄段的名人名家肖像，共同的特色就是神采与《红灯记》中的英雄人物一样：眼睛睁大得圆溜溜的，视线向上不向下，傲视一切，胸部向前鼓起后背跟着弯曲呈弓形状，左手叉腰右手紧握拳头向上高高举起，似乎自已成为地球旋转的轴心，似乎是只要张开那石榴嘴巴就可把山河一起吞下。不知人们有没有观看到这类人物的肖橡，也不知人们的观感如何，就我而言，那感觉刚才说出来了，需要补充的是：我直觉他们的心灵是空虚的。
       这班人从事书法艺术创作，内心必求一日一夜成名成家，也必求象四伟大一样“全无敌”于天下，笔下的线条必乱如稻草，整幅给人的感觉：垃圾。千幅字一副面孔，心灵何在呢？灵性何在呢？难怪人家看过其人几次作品就不想再看了！怪就怪在时代成全他们，有意无意地把他们捧成为不朽于世名垂千古的人物。从事书画创作的人都知道，北京的书画协会，促进会 研究院，研究中心，还有其他五花八门的名目的文化团体多如牛毛，有的扬言棣属于文化部，中宣部，外交部，中华总工会，人民政协，----；有的说是在民政部注册的艺术社团，群众组织，联谊会，-----；不仅这些，还有甚麽甚麽报纸，杂志社，统统都关心中华书画创作研究，不约而同，统统都没有休止的编辑出版书画“名家名作选集”，每个彩版收费少则二千，多则五千，封面刊登费数万元。问题就这样产生，阿甲在这本“选集”是艺术顾问，并冠以“著名的甚麽家”，阿乙没入编或入编在不醒眼的位置；但在另一选集，阿甲却成狗熊，阿乙则成“全无敌”。更怪蛋的是：“草莽”有钱可支付封面费就成全为英雄，豪杰；无钱之士，即使有绝技也没给出头之机。
       人，是社会群体之一员。俗话说：物以类聚。社会的变革，演变，造成一部分人成为上层人物，大部份人成为草根阶层阿里巴人。阿里巴人只有通过与上层人物的群带关系，或通过金钱贿赂等等不通情达理的手段才能紧贴上层人物的屁股，顺风吸到上层人物的屁，虽没有好感，但却有快感。从上层人物得到“方便”，“好处”，自然有心满意足的快感，吸入屁必然没有好感。谁愿意吸屁呢？这类风流名人。
       难怪爱杰先生在《中国现代书画名家名作展卖图录》一书的《总序》中写出这一段话：“盛世中华，有很多书画创作者经不住金钱，权力，名车，豪宅，美女的诱惑，向往早熟的成功和由此带来的愉悦生活。这些人的个人意识极强，漠视生活与艺术的种种法则，淡化书画创作者的社会责任，在那些善于捧粗腿抱臭脚顺风接屁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个人和团体鼓惑下，先是浮躁，再是消沉，后是沉沦，过早的燃尽才华蜡烛的最后一滴，随时都有可能被书画市场淘汰，如果投资者购买了这些人的“艺术作品”，得到的无疑是一堆垃圾般的废纸，绝无保值，升值的可能。------我在呼唤大师再现，呼唤大家辈出的同时，也希望那些自称为“大师”和“大家”的人，不要在书画艺术品这根梁上跳来跳去，混淆视听，希望那些靠“造星‘捏取书画创作者利益的”吹鼓手‘们从钱眼儿蹦出来，不要再捧杀那些无知又无畏，自恋又自负，误已又误人的“大师”和“大家”们。”
       当今众多的书画艺术社团，目标是“钱”，没有真正弘扬中华民族书画传统艺术的目的。他们所组织的活动，乱吹乱捧，造成艺坛的浮躁。在这种气氛中，怎能使“风流名人”静心下来脚踏实地从事书画艺术的创作？又怎能使“风流名人”笔下的书画作品有激发人们赞赏的灵性？
       看启功的书法作品，等于看到启功的心。他的内心世界是深夜里蓝天皓月宁静的天空。他的书法作品的灵性是：清新，幽雅，实着，但带有点“呆”，缺“龙”性，完全不同于于右任，郭沫若书法作品的气质，品韵。于的作品灵性是纯朴，厚道，幽雅，大气，活泼，开朗，磊落；郭的作品灵性是气势磅礴，风度翩翩带有浪漫色彩，刚健气质非凡。
       学书，须先修心养性。要象释迦摩尼佛一样坐得下，静得来。历代至今，庵寺和尚出有名的书法家不少，古代如怀素，现代如弘一。
       玩弄笔墨者,请先入寺当和尚,得佛灵自有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