钞氏兄弟作品访谈--陈星

钞氏兄弟作品访谈--陈星

钞氏兄弟作品访谈--陈星

时间:2012-07-24 09:09:21 来源:

>钞氏兄弟作品访谈--陈星

        从古城、天坛、大宅门楼、古塔、沉船、各种老物件、废旧军鞋,到老爷车、蒸汽机、东方红拖拉机、飞机残骸,再到车祸、四川地震,这些看似遥远的往事,因为他们,凝固成了值得珍藏的旧日时光。泥、火、釉的多重变奏,在他们手中脱掉传统的外衣,蜕身成了重温历史记忆、反思人文精神的实验性探索,这就是本期的聚焦人物——钞子艺、钞子伟。艺术圈里的兄弟、兄妹搭档不少,但孪生兄弟却很少见,钞氏兄弟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当我踏进他们的工作室时,钞子伟还在赶做展览的最后一件作品,钞子艺也在紧张地准备着展览的资料。见他们身上、手上沾满泥浆,谁能想得到这是已经在圈中颇有影响的艺术家呢?但也恰恰是这一刻的本色释放,让我可以真真切切地走近他们的艺术世界。
SHMJ:7月9日的“裂变”个展是什么时候开始策划的?
钞子伟:早在去年就开始策划了。其实很早就有计划想做一次个展,但是由于作品的数量和各方面条件不成熟吧,就推后了。
钞子艺:总是感觉到还不满意,还需要再推敲、再做。当然,这次是个好的时机,展览的作品也相对比较完整,所以想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SHMJ:“裂变”个展你们展出了多少作品?
钞子艺:二三十组吧!
SHMJ:这次“裂变”展出的作品是你们从最初创作到现在的所有系列吗?
钞子伟:是的,包括最早的《家园系列》,也叫《红色记忆》,那个时期的作品跟建筑是有关系的,表现北京的城门、门楼文化。大概做了几年之后,我们就开始关注《红色机器》,这里面包含了我们儿时的情结。小时候生活在农村,在那样的环境里面,我们每天都听到机器的轰鸣声,那些机械类的汽车对我们来说,就像是庞然大物,总想着坐上去感受一下,但是当时村里很少,根本没有机会亲近,所以心里向往得不行,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记忆就逐渐滋生出一种情结,我们就创作了这个系列。
钞子艺:其实它就是反映了从农耕时代到机械化时代的变迁。表面看是两个系列,其实它和《家园系列》也是一条线的,内在是连贯的,不能分开看。这种思路也包括之后创作的《事件》、《震殇》,这些作品这次展览中都有出现。
SHMJ:为什么一定是陶瓷这种材料来表现?
钞子伟:我们这种手法、语言的特性必须是这种材料才能呈现,其他材料是不能替代的。因为泥土上自然留下的痕迹,再经过火的历练,这是其他材料所不具备的,也提炼不出的内涵。这么多年我们一直用陶瓷,就是希望能做到一个极致,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发现这种材料的空间非常大,在这里面也找到了很多可以表现的东西。
钞子艺:陶瓷是具有历史积淀的材料,它和我们关注的问题、我们的经历有着密不可分关系。我们觉得泥性的力量在我们的作品里是不会枯竭的。
SHMJ:现在很多艺术家不断地在其它艺术领域开拓自己作品的附属品和衍生品,你们似乎一直坚守在自己的门类里。
钞子伟:我们其实也有一些,把自己的作品翻制成小件满足不同需要,但是主线还是以我们的作品为主。
钞子艺:就我们本身而言,在我们自身的门类里还是有很多可挖掘的东西,有太多的东西需要表现。就说以前的《东方红系列》,现在看以前的技术、语言和现在还是有一定的出入,在不断的创作中总是出现新问题要解决,所以我们还是盯准一个点去做、去坚持。但是我们会在其他的艺术里看和吸收一些对我们有价值的东西,丰富我们的创作。比如绘画的元素,其他的材料,像玻璃、金属等的穿插。
SHMJ:你们的新作品《震殇》是出于什么考虑而创作的?
钞子伟:这件作品是反映了一个社会问题。在创做之前会考虑到社会的状况,民生民计问题,周边社会认识的冲击。其实表现地震题材的作品很多,当我们面对的时候,那种惨烈、悲凉的、难以言表的情感怎么表现,需要我们提炼个人化的语言。这件作品的手法和语言,你仍然能看到还是我们以前那条创作主线走过来的,还是运用了泥本身的痕迹感。
SHMJ:以前你们的作品有一种浓重的怀旧情结,从这件作品我们品读到对当下的及时反思和回馈。这是一种创作转向的标志吗?
钞子艺:其实以前的作品,像《东方红》也好,现在的作品也好,我们都是一直在思考,从有创作的冲动之后就在不断的完善,可能在当时一直没实现是因为某些条件的不具备。作为我们,不会也没有回避过当下发生的社会事件,我认为只要对心灵有触动、有表现的可能就去做,从自身的感知和本体出发思考。
SHMJ:我的记忆里,你们一直是以这样的一种组合方式出现的,这样长期稳定的一种关系,和你们是双胞胎兄弟有关系吗?
钞子伟:默契感肯定是有的,从小就在一起,思考方式上会有很多共同点。但肯定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毕竟是不同的个体。
SHMJ:有分歧的时候怎么处理呢?
钞子伟:我们往往采用两种方法解决。比如在创作当中,大家需要找到最好的一个表达方式,你要坚持你的,我要坚持我的,最后大家就搁置争议,要放弃一些,为了达到更好的表达效果。也有遇到必须要坚持自己的想法的时候,那就分开创作,你的以你为主,我的就以我的思考为主,给对方提一些建议、提一些合理性的方法。当然,大部分时候我们还是能达成共识的,一直在创作,一直在磨合。
钞子艺:总之是一个目标,把作品做好。
SHMJ:还能回忆起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有成为艺术家这样一个梦想的吗?
钞子伟:没有想过要做艺术家或者不做艺术家,我们最初就是喜欢从事这个行业,一方面靠艺术生活,还做了自己喜欢的事情。98年我来北京的时候,雕塑根本没有市场,那时候搞雕塑的人主要是靠做工程来维持生活和创作。
钞子艺:我们出生在农村,纯粹是喜欢画画,决心要考出来上学。从没想过要做什么艺术家,就是很单纯地喜欢艺术,把钟爱的事情变成自己安身立命的工作就感觉很幸福了。艺术家不过是别人给的一个称谓而已,我们还是踏踏实实地做艺术,能不能成“家”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SHMJ:你们到目前为止也创作了不少的作品,自己最满意的是哪个系列呢?
钞子艺:这就像个家庭一样,老大、老二、老三,很难说喜欢哪一个,每件作品都是自己的孩子。
钞子伟:不同的年龄阶段,我们自己的认识和思考也在变,也不能说哪一件最代表此时此刻的“我”。每个系列都在挖掘,融入了文化和时间的观念,还在延续地做,但思考方式和以前是有不同的。
SHMJ:由于这种特殊的手法和技巧,你们的作品往往周期很长,这个过程你们都是亲力亲为的吗?
钞子伟:我们喜欢自己亲自去做,自己在创作过程中亲自动手的思考过程和画个设计草图那种方式是不一样的,在动手的过程中,很多预料之外的变化会刺激你有新的思考和认识。预先想好的可能做出来自己不满意,这时候就出现了新问题,创作就是不断挑战、不断完善的过程。
钞子艺:要不是我们自己动手去做,这样的釉色根本烧不出来。那种锈迹斑斑、有时间痕迹的质感、很多的机理效果是靠我们在烧制过程中不停的摸索,经过很长时间的研究才得来的。很多时候烧坏了,自己去找原因反而是件好事,可以让你寻找到一些新的方式,或者激发一些新的灵感。
SHMJ:听说不久之前你们烧坏了一件几米高的作品。
钞子伟:是啊!我们还会再做。那件作品是一个古塔,酝酿了4、5年,为了做这件作品,我们去实地考察,搜集大量的图片。着手做是去年年底,做了几个月,前段时间烧制的时候却倒了。这件作品也是关于文化和时间的反映,同时它还联系着宗教观念、文物古迹等等。塔这种符号在中国的象征意义是不可取代的。SHMJ:艺术家都有一套自己独特的创作方法,你们的艺术综合了很多的材料、观念、手法,我很好奇,一件作品的最终现实是经历了怎样的思考过程?
钞子伟:有时候从材料着手,有时候从观念着手,有时候两者兼而有之吧。
钞子艺:我们的创作没有那么神秘,我们不会在创作之前去深挖深刻的思想,而是一个边创作边完善的过程。往往是一开始想法不成熟,但是很冲动,那么就先去做,就像我们做拖拉机那件作品,慢慢做着,效果就逐渐出来了,创作的思路和思想也逐渐清晰了。钞子伟:我们的创作没有什么前例可循,都要靠我们自己去探索,而且在制作过程中是一气呵成的,对泥的控制要一次到位。你看我们的作品就会发现完全是手在塑造,不借助工具,也没有刀的划痕。所以我们作品的特色也在这里,都在手上功夫,就像写书法,多一点少一点全在多年的创作经验和感受。
SHMJ:真是一种功力了,技术难度很大!
钞子艺:这需要很全面的素养,在造型上、釉色上、烧制工艺上都要求极高。有些人只会做造型不会烧制,有些人只能烧小件烧不了大件。我们这么多年一直就坚持在这,研究、摸索,才形成了现在这样的手法和语言。
钞子伟:这也不光是技术的问题,我们最重要的还是在关注历史的问题、文化的问题、社会的问题。《震殇》这组作品里那些摇摇欲坠的建筑,难道就是为了表现我们的技术难度,表现似倒非倒吗?肯定不是,它包含了我们的思考。
SHMJ:你们是在艺术上对自己有要求的人,会具体的规划自己每年要做多少作品吗?
钞子艺:计划很多,但是每年都完成不了。我们作品的创作周期比较长,做的时候有时候断裂了,有时候烧得不理想,有很多预见不到的情况发生,所以往往是今年完不成的作品就延续到明年、后年去做。而且现在确实很忙,除了上课以外还有很多别的事情牵扯精力,今年我们的联展也是一个连着一个。
SHMJ:展览多了,是不是意味着现在的艺术市场复苏了。对于这几年金融危机造成市场上的起起伏伏,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钞子艺:08年以前很多在市场上收获很丰厚的艺术家,经历了金融危机有些就消失了。面对经济信号,艺术家还是要冷静,要做自己的艺术,坚持自己的独特性,不要跟风,这样做最终受伤害的还是艺术家自己。现在的藏家已经越来越理性了,这是一个好的现象。钞子伟:艺术家的自主性和独立性是很重要的。盲目地追随市场、迎合藏家的趣味是不明智的。经过十几年的打拼,我们有个体会,要把自己的位置放得低一些,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电话响了,子伟告诉我是两位艺术家一会儿要来访,他热情地向我介绍着这两位朋友的艺术观念和作品,并邀我采访后去参观一下他们的工作室。我欣然同意,在这些小细节中,我感到钞氏兄弟不仅在艺术上,在做人上也是表里如一的朴实和热忱。)
SHMJ:子艺,我知道你有个女儿。在她的艺术教育问题上,你们是怎么做的?钞子艺:从事艺术很辛苦,有时候甚至很枯燥。我没有主动地引导她学习艺术,还是看她的兴趣,要是她喜欢,我们就全力支持她。
钞子伟:兴趣是第一位的。像我们因为喜欢而从事,苦也好、累也好,我们都不觉得。这么多年一路走来,最欣慰的是无论环境怎么样,我们都一直没停过,没动摇过,坚持自己的艺术追求。
SHMJ:你们的作品面貌很成熟,在这样一个信息时代,图像共享,你们是如何与别人保持距离的?
钞子伟:我们从来没有这种困扰,被笼罩在某位大师的光环下,跳脱不出来,成为他艺术的追随者。我们的这种创作模式就是游走于雕塑、陶瓷和其他材料之间,游走于官方与非官方之间的形态。虽然每一个阶段都有一些作品和艺术家对我们有影响,但我们不会导入到别人的创作思路里,还是走我们自己的路,在我们自己的领域里面完善。
SHMJ:国内很多艺术家从学院走出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独立艺术生命之后又回归到学院,你们有这方面的打算吗?
钞子艺:我们也在大学做客座教授,但目前还是很享受靠我们自己的艺术生活,而且现在我们也生活得很好、很自由。现在市场好了,比较多元,所以艺术家也有很多的归宿和出路。
SHMJ:还是回到你们的个展吧!谈谈为什么取名叫“裂变”?
钞子伟:这次个展可以说是展出了我们十年来的代表作品,“裂变”暗示着“土”与“火”的创作媒介,泥土遇火而成陶,这一过程就像是核经历“裂变”的过程,伴随着质变的飞跃,释放巨大的能量,就像“凤凰涅槃”获得新生的过程。SHMJ:很开心和你们聊了这么多,我希望每年都能看到你们的新作和新的展览。钞子伟:谢谢你们的关注。
钞子艺:谢谢!                                                                                                                                                        

《书画名家》2011年7月
 

编辑:
凡注明 “卓克艺术网” 字样的视频、图片或文字内容均属于本网站专稿,如需转载图片请保留“卓克艺术网”水印,转载文字内容请注明来源卓克艺术网,否则本网站将依据《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维护网络知识产权。
扫描二维码
手机浏览本页
回到
顶部

客服电话:18956011098

©2005-2018 zhuoke.cn ICP皖ICP备09018606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