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与开拓 ——陈林访谈录

坚守与开拓 ——陈林访谈录

坚守与开拓 ——陈林访谈录

时间:2012-12-05 11:05:00 来源:

>坚守与开拓 ——陈林访谈录

时间:2012年7月4日
地点:安徽合肥安徽大学艺术学院院长办公室
受访人:陈林
采访人:陈瑞

 

        陈瑞:我们都知道,您是“新工笔”的代表人物,您对“新工笔”的“新”是怎么定位的?
        陈林:画中国画这么多年,我是比较信奉一条,就是石涛讲的“笔墨当随时代”。因为我们当代人生活的情境跟古人的生活情境完全是两个概念,我们无法回到过去,古人画画时的精神状态我们是体会不到的。古人如果想隐居了,在山里面一呆,就会和外面彻底隔绝,但是现在我们去哪里才能真正做到这一点呢?就算是有这样的自然环境,恐怕大多人也适应不了。因为我们或多或少都有了“现代生活依赖症”,比如“手机依赖症”、“空调依赖症”等等。古人没有体验过这种东西,所以真让他到山里,或者真正跟外面隔绝一段时间,就能够很自然的适应这种状态。我们观看倪云林的画面,新安画派渐江的画面,真的能体会到什么叫“澄怀观道”、什么叫“纤尘不染”,我的理解是,这种画面气息,其实就是他们的生活状态和当时他们的内心体验的外化,现代画家很难有他们的那种超然世外的逍遥状态。在这样的情况下,当代人应该画当代人所感知的世界,用当代人的笔墨,用当代人的造型,用当代人的画面语言,去把我们感知到的跟古人不同的世界呈现出来。画工笔一样,我有个基本的观点就是:在相机普及之前,工笔绘画有个很重要的功能是记录,记录图形、图像,因为在古代没有更好的手段。

        陈瑞:工笔画有这个功能,所以工笔画在古代也叫写真图,西方写实绘画也有类似的功能。
        陈林:是的,我们中国古人是非常注重写实的,宋代的宫廷画院里面对写实的追求已经到了极致。就像画猫咪,要研究猫咪的眼睛在正午阳光下是什么样的;画四时月季,要将月季在四时的状态非常精微的画出来;画孔雀飞腾,一定要注意到它起飞一瞬间的两只脚“必先举左”。你看连这么小的细节都关注到了,可以想象当时画家对写实的关注度。我曾经写过几篇文章,探讨的是安徽徽州地区明清时期民间的祖宗像。雇主请画家画先人的肖像,基本的出发点就是要画的很像,要肖似,雇主看了以后才能满足对先人追忆的这种最初的初衷。所有这些现象放在一块儿,不难看出中国古代的工笔绘画主要的功能是记录图像。但是现在这种图形、图像记录手段太多了,各种相机、手机都有这个功能,而且还可以用各种方式去处理它,想达到什么效果在电脑里都可以做出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绘画还是按照老路子去走,仅仅是满足于一种经验式的视觉呈现,那么我觉得它的生存空间肯定会受到挤压。

        陈瑞:您是怎么处理这种关系的?
        陈林:因为我觉得绘画的最终出路主要还是陈列。这种陈列有公共空间,有私密空间,比如在博物馆、美术馆、公共场所、或者在家庭里面陈列。这种情况下,如果用几万块钱买了一张画和用几十块钱用电脑做出来的东西,整个视觉效果差不多,工笔画的生存的空间就会受到挤压。我们当代人生活的环境不一样,我们接受的信息不一样,我们面对的观者不一样,那我们画面呈现的东西也应该不一样。什么是不一样的东西?我觉得应该是视觉经验以外的东西,就是我们通过电脑或者现代科技手段,很难实现的一些视觉呈现。画面呈现应该是非自然主义的,非经验式的,画家不再应该满足于小鸟栖枝式的再现,应该努力营造一种新的视觉样式,并能让观者面对这些新的绘画样式时,能够获得一种与当下生活环境相契合的审美体验。在我的画面当中,我努力想要做的就是,在画面中营造一种在视觉经验以外的世界,希望观者从我作品里获得一丝审美愉悦。
陈瑞:就是为观者创造一种新的审美体验。
陈林:是的。画花鸟,和画山水、画人物不一样,因为它们本身的承载能力不一样,面对的表现对象的属性也不同。人物画仅仅通过服装就可以一定程度上体现“当代性”;山水画也可以通过点景,以及穿插其中的一些现代元素体现“当代性”;可是,自古至今花还是那时的花,鸟也还是那些鸟,今天的牡丹和宋元时的牡丹没有多少区别,今天我们看到的锦鸡和宋徽宗赵佶看到的锦鸡还是一个样。如果我们不思变化,只是墨守陈规,观者就很难获得一种新的审美体验。

        陈瑞:“新”就是创新,不同于前人。但是现在许多工笔花鸟画家都师法宋人,以宋画为最高榜样,都是要在画面中表现宋人的意境。
        陈林:我们现在看到那种宋人绘画,是经过时间洗礼以后的一种画面呈现,颜色的火气已经完全退了,透过宋徽宗的一些作品,完全可以设想当初这些画一定是非常艳丽的。如果是现在让我们这代人,或者比我们更年轻的这些人,让他们拿着这种挂轴一类东西陈列在家中,显然跟现代的陈设难以融合。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画面所呈现的气息,应该从绘画观念、设色、构图等方方面面跟我们所生活的时代契合。

        陈瑞:这一点在您的画面里表现的还是比较明显的。
        陈林:虽然我的画被称为“新工笔”, 尽管我从构图、造型等方面入手做了一些尝试,但有两个东西是不愿意丢的,一个是中国气息,传统的中国气息我是一定不会丢的,我的画任何时候看都是中国画。另外一个就是唯美的东西,怪力乱神不是我的追求,我尽可能在画面当中给观者带来一种美的愉悦。

        陈瑞:以后会不会越来越走向当代和观念性,因为您的画面里却是有这样的潜质。
        陈林:后面怎么样,我不敢说。绘画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一种很自然演变的一种过程,很难去预设。就像十年前,我对一些观念性比较强的作品是比较排斥的,但现在人们会说我的画面中有着较强的观念性,但对我而言,我更愿意称这种“观念性”为“思想性”。我一点不怀疑,十年以后我的画面一定和今天的不一样。现在我的画面,跟传统中国工笔花鸟画的画面,是有一定视觉样式方面的变化,但是那种中国的、美的气息,却是我难以释怀的。我希望我的画不管是老一代的人也好,年轻一代的也好,看过以后不会从心里上产生排斥感,觉得不好看,不会像某些极端的行为艺术一样,看过以后会让人从生理上产生一种排斥感。

        陈瑞:就是有开拓,也有坚守。
        陈林:我觉得这两点都很重要,有句套话叫:“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这个话听起来可能觉得有点套,但是确实是真理,文化一定要强调多元,最怕大一统。过去也有一些人尝试,比如说在宣纸上画那种很接近西画的东西,作为一种探索,这种尝试当然有它的价值。但是我们必须记得,我们是在中国传统文化的浸润下长大的。我在国外教课,有个很强烈的感受,就是中国传统文化元素是深入到自己的骨子里面去的,改不了。就像我们回不到古人的那种状态一样,我们不是美国人、不是欧洲人,我们很难真正体会到他们的生活状态,就像他们很难走进我们的生活状态一样。我们的创作如果一味跟西方的风,最多只能跟个皮毛。所以这种坚守,对于我个人来讲,是非常重要的。另一方面,对文脉的延续,我们有这个责任,作为读书人,我们有责任把这种文脉传承下去。当然,我这样说,并不是反对吸收外来文化元素。

        陈瑞:所以我在您的画面当中,技法层面都还是很中国很传统的,但是表现方面加入了西方现在绘画中的一些观念。
        陈林:对西方现代绘画可以有机融入,这一点,我们要有一种开阔的心态来对待。给学生上课的时候,我经常讲一个词就是“有机”,要有机融入,有机吸收。西方绘画中如果有些东西我们能够有机的嫁接过来当然是很好,因为中国画肯定还是往前走的。我们现在如果只是按古人的方法一味重复,不敢越雷池半步,那么跟艺术创作的初衷是背道而驰的。所谓创作,一定要有创新,没有创新的创作不叫创作,是重复。我们这一代人也应该和前辈人一样,有一种文化使命感,要推着中国画往前走。每个人的力量哪怕只有一点点,可是融在一起就是很大的力量。我始终觉得,中国画一定要往前走,这一方面是文化发展的规律,另一方面是符合艺术创作的本质。

        陈瑞:现在画国画其实是挺难的,传统和文脉太厚重了,但是在西方中心主义的当下这种传统又有些显得“无效”。许多人说要回到传统,但传统肯定是回不去的,首先没有这个能力回去,完全临摹一定是死路一条,所以个人对传统的有效选择是最重要的。
        陈林:传统好不好?传统肯定好。我对研究生的要求是,入学第一年先什么都不用谈,主要任务就是临习传统绘画经典。学习中国画的人,首先要对中国画的程式,基本的表现技法及思想有所了解,没有这一点基础作为基石,其他都是空谈。问题是基本掌握了传统以后怎么办,我们绝对不能满足于对传统技法的炫耀,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如果仅仅陶醉于“看我这一笔画的有多好”、“我的那块墨色有多好”,那就有问题了。过去李可染讲用最大的勇气打进去,再用最大的勇气打出来,老先生之所以有那样的成就,就在于有非常清醒的认识,你要进去,不了解传统从何谈起?但如果进去之后出不来,也是死路一条。比如学石涛,如果陷入“石涛模式”出不来,永远也只能着石涛走。
        陈瑞:2010年采访周京新也说个问题,他说面对传统不光要进去出来,还要几进几出。
        陈林:是这样。以临摹来说,每个阶段临的体会是不一样的,清代张潮说:“少年读书,如隙中窥月;中年读书,如庭中望月;老年读书,如台上玩月。皆以阅历之深浅,为所得之深浅耳”。随着年龄的变化,创作经验的积累,每个阶段对传统的理解是不一样的,同样一件经典作品,30岁的人能够看到的妙处,20岁的人是很难体会到的,那么60岁人对传统的理解深度,我想一个年轻人是不容易达到的。正因为如此,对待传统,我们需要不断学习。
        陈瑞:您的画面里有许多传统的东西,比如某些元素和技法,但也有观念性的东西,那您是怎么结合的?
        陈林:其实技法这个东西相对来说是比较简单的。我过去喜欢用电脑做设计这件事来和学生谈这个问题,现在做设计大家都用电脑来做,电脑软件的使用就是一个技术的活儿,学习软件使用,当然需要一段时间,只要愿意下功夫,不管有多少文化,甚至于有没有文化,总是可以学会。但仅仅会使用设计软件就能设计出好作品啦?当然不可以,必须要有设计思想,设计说到底就是设计者思想的图像化,绝不仅仅是技术的问题。我们过去有位学生给汽车设计车标,获了两百万的奖金,他设计的标志能拿两百万,为什么?主要还是因为有设计理念。画画其实也是一样,我们现在每年招这么多学生,本科四年、研究生三年,一般等到研究生毕业,基本上技法已经没有太大问题,关键是技法解决以后怎么去画的问题。对于一个画画的人来说,其实最主要的两个问题就是“画什么和怎么画”。“画什么”说的是题材的问题,“怎么画”说的就是绘画思想、绘画观念的问题。我一直倾向于认为,在解决了基本技法问题后,画画就是画思想、画观念。可是,绘画思想不可能无中生有、“空穴来风”,绘画思想来自于画家的长期积累。这种积累又来自于“万卷书”、“万里路”,以及大量的创作实践。对于画中国画的人来说,多读多看多走特别重要,不能天天在家磨技法。当然,还有一个体悟能力的问题。就像张见,我们去卢浮宫,大家都去看波提切利、都去看佛兰西斯卡,但是绝大多数人看完以后就觉得很好看,看完就走了。但是张见因为有了很好的前期积累,又非常睿智地看到了文艺复兴艺术某些元素与传统工笔绘画结合的可能性,最终形成他自己个人的东西。

        陈瑞:现在艺术教育有一个问题:教育产业化,技术层面要求比较多。读书是一个长线的过程。但教育产业化之后着眼的是短线的东西,这是很大的一个冲突。对国画来说也是很现实的问题,大家出来之后怎么生存,怎么找工作的问题。
        陈林:我们学院这个专业招生规模非常小,包括研究生也是,因为我们也考虑到这个问题,这个专业的就业压力确实比较大。对于要毕业的同学,我一般都这样跟他们说:先就业再择业。你先得养活自己,所以,对于学生毕业后改行我觉得很正常,毕业以后暂时找不到对口的工作,那就改行先做其它的工作。

        陈瑞:安徽大学艺术系也是近些年成立的吧?
        陈林:我们是2001年建立的艺术系,2004年改名艺术学院,在这以前是以设计为主,现在有音乐有戏剧,涵盖了艺术门类下的几乎所有一级学科,专业比较全,有十几个专业方向。

        陈瑞:之前您讲的时代感的问题,这在人物画中是比较好表现的,例如一些事件。在花鸟画中该如何去表现这种时代气息?
        陈林:我的作品构成感比较强,这跟我们现在生活的环境是很契合的。现在放眼望去,都是这种几何体,我们身边都是几何构成的东西。有人说我画的有些荒诞,我不认同。我的画面尽管不是日常生活的场景,但仍然是生活中的东西,只是跟我们过去习惯的花鸟画的构图方式可能有些不同。

        陈瑞:国画里花鸟画本身就是一个小品式的,比较怡情,没有比较沉重的东西,近百年的中国画发展史也是这样。
        陈林:所以我觉得我们这代人还是很幸运的,赶上了好时代,有非常好的物质基础,有非常好的创作环境,剩下的就是尽力画好画好了。

        陈瑞:前几天我去采访刘菊清老先生,她说画工笔花鸟要用写意的方法来画,这点我还是蛮认同的。
        陈林:是的。以写意的情怀画工笔,以工笔的精神画写意,应该是我们需要记住的创作态度。工笔很容易画工、画板、画僵,其实,能画“松”才是高境界。所以,要以写意的情怀画工笔,同样,画写意则要以工笔的精神,画写意并不是说你就可以胡来,挥洒之间不能忘了章法。

        陈瑞:工笔画虽然很写实的,还是功用性比较大的,另外起艺术主导的还是文人画,特别是元代以后工笔画一直是示弱的,边缘化的东西,到了二十世纪初期,花鸟画又开始慢慢地兴起,您是怎么看待中国花鸟画近百年的历程?
        陈林:工笔在在两宋达到高峰,宋代以后文人画兴起,工笔就被边缘化了。这跟创作主体的变化有很大的关系,因为从元代开始,绘画的主体变成了文人画家。二十世纪以来,确实画工笔花鸟的人比过去要多一些,但跟文人写意画相比规模还是不够大,真正起来还是改革开放以后。之所以这么多人画工笔,我的理解是写意画对很多年轻人来讲,是个很大挑战,文人画过去基本要求是诗书画印并进,需要综合学养。毫无疑问,这些对年轻人来说挑战可想而知。第二,写意画成功的概率不是特别高,工笔不一样,它有一个比较规范的制作程序,一个想法基本上都能够实现。第三,我觉得在工笔画中,结合一些外来元素的可能性要大一些,空间要大一些。写意就很难,你就从新工笔的这批画家看,可以架接外来因素,有些想法在画面中都能够呈现出来。

        陈瑞:现在的工笔画有两个方向,一个是与传统结合的,还有一个是像您这样和西方观念结合的,您会不会向纯观念的方向走。
陈林:我有几个朋友做现代艺术,他们曾经动员我做些诸如装置的东西。但是对于我来说现在还是很难去接受这些,中国气息是中国工笔画的底线,对我来说这非常重要。譬如材料问题,中国画如果脱离笔墨纸砚,对我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不过,我自己不这样做并不代表我反对别人去做,但有一点,对于一些极端的前卫艺术,我是比较排斥的,记得还曾经因此和国内的一位当代艺术策展人谈崩了。目前来讲这就是我的底线,但是十年以后会怎么样我不做预设,顺其自然。

        陈瑞:刚才您说和别人争论后现代闹翻了,我的理解是:您的画面对他们有种迷惑性,因为之前我看您画面觉得您思想上应该是一个比较前卫的人,但是跟您聊完之后我觉得您还是一个很中国的人,传统还是占一大部分。但是您有没有一种观念先行的意识在画面上?
        陈林:实际上我是很不前卫的,呵呵,我只是在画我的感受。

        陈瑞:同时您讲的中国式唯美的,然后观者得到审美愉悦,但是您在画面表现方面还是偏西方的。
        陈林:我们这代人从一开始学画,接受的就是西方的东西,画面有西方绘画的影响,在我看来正是我们这代人与前辈画家的不同之处。问题是,这种“融合”一定是有机的,而不是“为赋新诗强作愁”式的拼贴。

        陈瑞:这就有一种悬崖上跳舞的感觉,就是脚已经出去,但是身体还在中国画的圈子里。
        陈林:我想,这起码是一种尝试,我们没有办法一直墨守陈规,一直躲在前辈画家创造的艺术样式里靠“啃老”过活。

        陈瑞:嗯,新工笔画家里有的人好像走的更远一些。
        陈林:对,远一些,但我暂时还是不太愿意那样走。我还是希望目前自己的画面中呈现的是中国画的东西。所以现在我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情一定是写字,我很满足这种状态。我现在经常在画中有意识插入一些古代经典作品,为的是既可以重温经典,同时又是创作的一部分,也为画面增加一些趣味性。

        陈瑞:我觉得看您的画觉得您是当代圈里的,跟您聊之后觉得您是传统圈的。
        陈林:呵呵,属于那个圈子只是一种说法,我画的是我的心里话、心里画。

        陈瑞:我看您的画面中经常表现一只大鸟蹲在那里或者在天空俯视,给人一种强迫性的感觉。因为那种鸟的形态和动作就像掠夺者一样在你头顶,赶也赶不走。
        陈林:形象大于思维,对于画家来说,有时候在画一张画的时候,真的没有想太多关于“流派”、“风格”之类的事,对我来说,可能就是想画一只鸟,或者是想画一个盘子,然后以此为生发点去完善画面。

        陈瑞:这种想法很务实。
        陈林:真的是这样,我们画家间交流的时候都会说现在真的是碰到盛世,古人哪有我们当代的画家活的舒服呢?我曾经在一篇短文里写过:“有机会凝神静气做自己喜欢的事,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除了感恩和踏踏实实把事情做好,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有其他任何奢求。而倘若自己的努力能够给他人带来一些愉悦,哪怕只是那么一丁点儿,也就足以让我有“满眼春色绿无疆”的欣欣然了”。至于画面如何去解读,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说法,别人可以根据自己的经验去解读,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画好画。

编辑:
凡注明 “卓克艺术网” 字样的视频、图片或文字内容均属于本网站专稿,如需转载图片请保留“卓克艺术网”水印,转载文字内容请注明来源卓克艺术网,否则本网站将依据《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维护网络知识产权。
扫描二维码
手机浏览本页
回到
顶部

客服电话:18956011098

©2005-2018 zhuoke.cn ICP皖ICP备09018606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