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瑞(程泽周)老师访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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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3-01-14 15:25:19 来源:

>柏瑞(程泽周)老师访谈录

        艺术虫:我看到老师作品中的抽象性越来越浓重,您为什么对抽象艺术创作越来越感兴趣呢?
        柏瑞:我倒不认为一定是抽象性还是其他的,因为现在学术界对于这些问题也各有各的说法,包括:意象、抽象和当代等,对这些问题的说法挺多的。我的创作经历走到今天也没有想那么多的东西,就是自然而然的走的了今天。举个例子:就像人的成长一样,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会遇到很多事情,得到很多启发,然后去思考,就这样终究人会一步一步成熟。我想艺术创作也是这样吧,它是一步一步来的,也不好讲一定为什么。你们可以看我原来的作品和现在的作品,你们能感觉到就像在认真的做一件事情一样,没有说我一定要干嘛,也没有说一定要到那里,仅仅是当下而已。
  
        艺术虫:这次我们提出了“文人日记”这个概念,您是否对此有共鸣,我想问在现代社会中,您为什么认为还要坚持“文人”这样一种创作方式?
        柏瑞:首先我感觉有道理,只能说感觉有道理。我不知道你们看没看过一本书《先生》,介绍的是中国民国时期的文人,包括:蔡元培、胡适、梁漱溟等影响了中国教育的十几个人。我看完这本书之后比较感动。当时陈丹青写的推荐词是“在中国当代社会,‘先生’这样的人已经没有了”,我感觉“先生”就是”文人”。我们现在所说的”文人”的概念可能还比较大,跟传统艺术里的文人还有一些差距。比如:苏东坡、米芾、元四家、董其昌、赵孟頫都是文人,包括唐伯虎他们。文人在骨子里能够担当,能够为了精神和气节放弃很多东西。昨天我看了一个纪录片就是介绍蔡元培,说他动不动就不干了,这就是一种文人的精神,不同流合污,有自己的坚持,敢于对自己的负责任,这些都是文人的精神。孔子和孟子也是一样的,中国有太多太多这样的文人。
        中国的文化传承过程中文人起的作用很大。比如:朱熹、王阳明等,太多了。中国的传统为什么能延续?这种精神为什么能延续?也是因为文人。文人就是既要在政治动荡之中勇于面对,同时还要有一些自我解脱的方法,这就决定了中国文人的纠结和尴尬。他的心灵世界还是希望有所寄托,而对现实世界又有一些无奈。中国水墨画达到的艺术高峰是西方所无法取代的,其实我认为文人精神是背后很重要的因素,因为它能够超越西方的艺术。就像修佛一样,修小乘佛学和大乘佛学是不一样的,小乘佛学是源于对自己有利,大乘佛学是更高的一个境界。西方的很多艺术为了开宗立派也好,或者为了解决某个问题也好,他们的目标性比较强,但是相对来讲中国的艺术是自我实现性更强一点。但是这种超越精神源于哪儿呢?其实是源于文人或者是知识分子的心灵世界。什么叫“先生”?就是出生的时候比较先,所以在见识等各方面的修养比较好,这是我对“文人”比较感兴趣的地方,因为基本上跟我的追求是搭调的。
        为什么说我对“文人日记”挺感兴趣呢?我理解的“文人日记”也不是单纯说的写日记,它更多的是一种忠于自己的、不能跟别人讲的、比较真诚和纯粹的一种记录,不是表现,表现就是有做的成分在了。我的作品没有什么,只是把我的一些思考和一些东西真实地记录下来,不是决心要担负起什么水墨艺术的责任和当代的责任等,我也做不到,但是我就是我,我做的事情至少能保证是比较纯粹、比较真实的,我的好和不好都在这里,也希望大家提出意见,我也愿意找到不足。
  
        艺术虫:在现代社会中,传统的文人观察和思考方式都在发生裂变,您所讲的“文人”方式在这个处境中有没有空间?   
        柏瑞:这就是每个人的选择,就是你自己怎么去看、怎么去选。就要看你怎样看待自己、怎样去选择自己的路。搞艺术的也是一样的,有很多人是为了卖钱的,有一些人是为了迎合市场的,那就要看你自己为了什么,这都没错。对于我来讲可能没太考虑这些东西,没有那么大的负担,我相对比较单纯,我只是在做我的作品。可能我跟很多艺术家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我还跨界去做很多东西,现实的压力并不是很大,其他人会为了买房子或者子女的事情有一种功利心在,相对来说我就少一点。我希望自己的精神世界和心灵世界更纯粹一些,我拒绝现实的和官方的干扰,很多非学术的东西我都不太参与。
        2008年的时候我参加了一次艺术沙龙,西班牙的画廊对我的作品比较认可给了我很大的信心,我相信真金不怕火炼,好的东西终有一天会被认可的,不好的东西希望人们认可,你要到处拉票、拉人头来喝彩,这些也没有必要。你在这里做了什么,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包括这次你们请了这么多有名的评论家,请了那么多知名的艺术家,这都是当代最顶级的。之所以你们邀请我和他们在一起参与这期杂志,你们也能感觉到我作品中的这种专业方面的研究精神,是不是?
        这就是每个人的选择,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反过来别人对你认同也是因为你对自己负责任,因为你敢,因为你放弃了很多东西,所以别人才会认可你。
  
        艺术虫:您刚才说到跨界为自由的艺术创作提供了一个空间,这些跨界的社会活动或商务事业对您的艺术创作有什么影响?
        柏瑞:跟文人精神是一样的,比如面对一张宣纸就是面对一个世界,然后你解决笔墨的问题、结构的问题、观念的问题等。当你面对其它事情也是这样的,比如解决商业的问题、解决品牌的问题、解决企业发展的问题也是一样的,思维方式是不变的。可能大家的视度不一样,对我来讲没有什么区别。
        前几天我去四川做了一个装置艺术,也是讲技术的,用一种艺术的方式去做。比如说蔡国强做的大脚印和APEC会议的焰火等,你说他是艺术家吗?他也不一定是传统意义的艺术家,他专门有一个团队在做事情,但是也不能说他不是艺术家。
        但是这个度要把握好。我身边经常坐的是董事长或者总经理等,好多上市公司和国企最顶级企业的高层,但是越在这种环境中就越需要你去把握自己、越考验一个人对艺术真诚的理解。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读过《维摩诘经》,他妻妾成群,住着豪宅,也很富有,但是却装出有病的样子去传道、弘扬佛法,其实这就很可贵,这就是文人画的精神。他可以在很奢侈的时候保持本身的简朴,当有诱惑的时候还能有一份坚持,这就是文人气质。   
  
        艺术虫:现实中的具体事务会不会经过你内心的转化投射到你的创作中?
        柏瑞:这就是当代嘛。像董其昌、赵孟頫也要面对很多事情,中国的文人都要面对,为什么艺术家就不能碰现实呢?这就是恐惧嘛,佛家讲大无畏的精神,第一是不要怕,要敢于面对,不被它所影响,这就是文人的特点。这些东西怎么在艺术的创作和追求上体现出来?不是说你在画面上画个什么东西,那是浅层的。
  
        艺术虫:您对佛法是不是有过研究?
        柏瑞:随缘,就像咱们为什么约在这里,第一个是因为交通比较方便,第二个是比较轻松。你看一本书,受过影响不是刻意的,这样你的心境可以单纯,如果说刻意的去干嘛也没有必要。这就是随缘。
  
        艺术虫:那我们传统文化里的哪个部分对你的影响比较大?
        柏瑞:这可能和我的职业有关系,因为我要研究消费者的行为和内心,避免不了受当代很多因素的影响,这大概是七八年前的事儿了。但是我感觉这事儿对我的创作很有帮助,后来就有意地找些书去看、去研究,包括研究中国的绘画史,中国很多东西的背后有一个根、有一条线,是中国道家、儒家和佛家的精神线。在西方也讲,像塔皮埃斯的“非形式主义”,也是把精神性传达出来。但是中国的很多东西是隐在后面去了,不是在这张纸表面,而是在后面。所以我想很多现代人对水墨的研究为什么没有突破,是因为他没有洞察到这个作品后面的东西,对吧?
        我有的时候去研究书法也不去临摹谁的东西,我跟很多人说王羲之那个时候写字也没有说明天要成为一个大家,或者成为书圣,他不会这么想的,他只是在认认真真地做一件事情,而且把这个事情做到极致,就成了。跟着你的本心走,跟着感觉走,当然你得保证在做这个事情的时候没说谎,很多事情是一步一步来的,就像人活着一样,谁能琢磨到明天是怎么回事儿呢,我也不知道我们今天会在这儿坐着,对不对?
  
        艺术虫:有些偶然感。
        柏瑞:对,就是偶然和必然之间的关系,好多东西都是在过程中形成的,我看这个挺好然后我再修修改改,再调一调,反复地在找,好多东西都是偶然的,你想世界上什么事是必然的?什么是应该的?没有,真的没有。所以你这么去看世界,再去看笔墨,你不是被它左右的,石涛说你要控制笔墨不要被笔墨所控制,如果你不想控制它,它也控制不了你,这不就是自然嘛。在这个自然的过程中有你的想法在里面,这是有生命精神。
  
        艺术虫:是无为的状态?
        柏瑞:是佛家讲的本心,道家讲的道。说随性就太浅了,像西方的表现主义为什么达不到中国艺术的高度?中国艺术不是表现形式,它是实现自我,但是这样的情又是经过过滤的,是经过文人思想过滤的一种情怀,这个就更纯粹,在有与无之间就更静逸了。
  
        艺术虫:与传统的水墨相比,您在哪些方面有一些突破?   
        柏瑞:我想比较重要的是我看待事情的方式不一样了,这就决定了理解笔墨的方式不一样,我采用把它全部都解构,又把它重组的方式。比如说勾线,那我肯定要想为什么勾线,线和墨之间是什么关系,其实就是气韵嘛,就是阴阳之间的辩证关系。
        所以你看我的画,辩证关系的两极在变化,要达到最大化,它不是被物象所控制的,所以出路和创新会很多,就是怎么搞都可以,但是搞完之后再回来重组。比如说用笔,为什么这么用笔,最开始隶书的时候也未必是这样用笔的,后来到明清的时候好多东西也变了,这就是要把它研究透,自己给自己提问题,然后再回来重组画面的时候作品就不一样了。把它们都拆开,把每一个穷尽都分析明白,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思维比较开放了,视野会比较广了,然后再选一条路。不是说这个老师告诉我这样画,那个老师告诉我那样画,再结合我对这个社会、这个世界以及当代的看法,还有对哲学的看法,那没人会知道你是怎么搞的,因为抓不住你的思想,这不就是自由了嘛,对不对?
  
        艺术虫:这种创作方式和文人追求会对你的日常事务会产生影响吗?  
        柏瑞:相互影响吧。
  
        艺术虫:您觉得水墨这种文人日记的观看和思考方式,能不能为世界贡献一种普遍意义的东西呢?
        柏瑞:现在已经是世界了,现在中国走向世界的东西太多了。国际交流太多了,但是这些都是往前走的,如果你的东西做的足够好那一定是不可替代的,但是东西不行,老是奔着那个去也没有用。
  
        艺术虫:您感觉做抽象艺术对于艺术家有什么样的要求?
        柏瑞:我想有几个方面,第一个是不要过多的去考虑到底是抽象、具像还是意象,每个人在找自己的特征,每个人在了解自己。每个人也都不了解自己,一定是通过一些事情慢慢知道自己大概是什么样的,首先要了解自己,然后才能做出选择。第二个就是放弃很多东西一定是要同时融入很多东西,因为这样就平衡了。你放弃了具像,如果没有别的东西弥补的话它一定会不耐看或者经不起推敲。放弃传统文化的东西,一定要融入当代文化的东西,但是怎么去找这个平衡需要每个人去发现。第三个就是走抽象这条路也不是一条捷径,它所付出的艰辛和努力一定和具象是差不多的。可能有的人天赋好一点,有的人悟性强一点,但是路走起来都是比较坎坷的,要能耐得住寂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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