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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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3-03-07 14:52:41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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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国的美术史上,成就突出的女性画家寥若晨星,其原因自然离不开古代中国男尊女卑的社会风气的影响。即便如此,自古至今,仍有耀眼的流星不断地滑过男性为主体的艺术天空,并且,伴随着社会时代前进的脚步,这份璀璨和靓丽愈发给中国艺术的宝库添加着动人的力量。
        一生荣华的管道昇
        中国的元代(1271年-1368年),管道昇(1262—1319)这个响亮的名字给古代中国的艺术世界上增加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她精湛的墨竹和潇洒的书法至今都为人们所称道,堪称中国古代史上最为著名的女画家。
        管道昇,字仲姬。吴兴(今浙江湖州)人。28岁时,她嫁给了元代书画大家赵孟頫(1254—1322)。赵孟頫,是宋代(960年—1279年)皇帝的后人,当时官居一品,博学多才,能诗善文,以书法和绘画成就最高,被元朝皇帝忽必烈称为“神仙中人”。婚后几十年里,他们朝夕相处,切磋技艺,不但创造了美满姻缘的千古佳话,而且,成就了元代历史上的一对著名画家。当然圆满的婚姻生活也是管道昇用她的文化艺术修养维系的。
        据说管赵婚后大约二十载时,年近五十的赵孟頫也想效仿当时名士纳妾之风,续几个妙龄姬妾,又不好意思对管道升明言,就写了首词来加以试探。当管道昇知道丈夫的心意时,便画了一幅画在上面题诗,用两个泥人比喻他们之间的爱情,“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表示了生死在一起的誓言。这让赵孟頫深受感动,收心回意,打消了纳妾的念头,夫妻重又恩爱如初。我们从中看到封建社会里女人难以摆脱的命运,和女画家管道昇处理家庭和婚姻问题时超人的智慧和才华。
        管道昇在山水、佛像、诗文书法等方面多有成就,但从艺术造诣上说,在书法和绘画方面的成就最高。她画的竹子姿态婀娜气度不凡,有的像武士一样威严肃穆,有的像嫦娥翩翩起舞。有人问她画竹子的秘诀,她说经常在月光下观察,映在窗户纸上的竹影变化多端,给她画竹子提供了很多灵感。为了把自己的经验流传于世她撰写了《墨竹谱》1卷。从她的传世作品《水竹图卷》、《秋深帖》、《墨竹》等。其中《秋深帖》、《墨竹》等都是国宝级的传世之作。
        不仅这对夫妻自身才名满天下,他们的子女也都在书画方面颇多造诣。元仁宗曾将赵孟頫、管道升及他们的儿子赵雍(1289—约1360)的书画作品装裱在一起,藏收在皇宫里,并声言要让后世的人知道在他统治时期,出现了一个书画世家。这种殊荣在当时是艺术家们梦寐以求的,在任何时代都荣耀无比。
        才高命薄的潘玉良
        跟600年前的女画家管道昇比起来,20世纪30年代的女画家潘玉良的悲惨身世可谓一言难尽。前者在现实生活中是地位显赫的官太太,生活优雅而从容,书画可说是茶余饭后的消遣。然而潘玉良的绘画则是她谋生的手段,她一生坎坷,到死还背负着妓女的名声。这是两个不同时代不同命运的女性画家,但她们在艺术上的成就却是殊途同归的。
        潘玉良8岁时父母先后离开人世,成了孤儿。16岁被卖到芜湖的妓院成了青楼雏妓,受尽凌辱……幸与一个官员潘赞化(1885—1959)邂逅,才得以脱离火坑。后来成为潘赞化的二房夫人。在潘赞化的帮助下,1918年,潘玉良考进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学习西画。毕业后赴法国留学,入巴黎国立美术专科学校。1928年潘玉良学成回国,应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刘海粟(1896-1994年)校长聘请为西画教授,并任系主任。后又应徐悲鸿(1895年—1953年)聘请,任南京中央大学油画教授。这时,潘玉良多次举办个人画展,已是知名画家,但仍不能被潘赞化的大夫人所接受,而且多次戳她出身低贱的痛处。潘玉良不堪其辱,只得痛别潘赞化,再次去法国寓居巴黎。潘玉良孤身一人在巴黎坚持中西画的研究及雕塑创作,以卖画维持生计。一度到了生活异常窘困的境地,时常没有吃的……。尽管她的夫君曾让她脱离苦海,但此后的爱情生活上她依旧凄惨,40余年没能与深爱的丈夫团聚,最终客死异国他乡,后人只将她的衣冠与他葬在了一起。就是这样一个弱女子,她在艺术上创造了一个传奇,人们给予了她一代画魂的美誉。她使中国的女性扬眉吐气,60年代,法国最大的博物馆卢浮宫收藏了她的油画作品,从此她成为中国第一个进入卢浮宫的画家。
        潘玉良的油画作品融合中西,色彩线条互相依存,用笔俊逸洒脱,气韵生动,赋色浓艳,雍容华贵,别有趣味。作为外国人眼中有艺术天分的中国人,她的作品曾多次入选法国具有代表性的沙龙展览,并在美国、英国、意大利、比利时、卢森堡等国举办过个人画展,曾荣获法国金像奖、比利时金质奖章和银盾奖、意大利罗马国际艺术金盾奖等20多个奖项。在她不平凡的一生之中,除留给世人的2000多件艺术作品外,还留下了许许多多,可歌可泣的动人故事。 自从以女画家潘玉良为题材的小说问世以后,这位女画家便成为中国银幕和荧屏的热门人物,成为时下老幼皆知的画家。潘玉良的“知名度”绝对不在齐白石、林风眠、徐悲鸿之下。
        作为女人她是悲惨的,生逢乱世,饱尝生离死别之痛,成就斐然依旧不能被亲人坦然接受;但作为女画家她是幸运的,她的颠沛流离,她的漂泊不定,她的眼所观心所感,都成了她画笔下不可替代的独特的艺术语言。
        春光明媚的石兰
        当代的女性画家不仅在数量上多,而且在艺术风格上也是百花齐放。如果说潘玉良还在为争取妇女权益作努力,那么当代女画家们就实在是太幸福了。她们可以自由地以女性特有的柔和细微视角审视世界,以绘画语言赞美生活。
        20世纪50年代末,在潘玉良的婆家安徽,出了一位出色的女画家石兰(1958--)。石兰出身书香世家,父母并不想让她当画家,当个优秀的工人是那个特殊时代的时尚。可石兰没有无条件的顺从父母之命,暗地里在绘画上下了苦功夫。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她在家乡就小有名气。孩子刚一上中学,她就义无反顾地北上京城遍访名师,最后拜在著名画家郭怡孮的(1940年--)门下。郭先生的艺术思想非常适合石兰的兴趣追求,于是很快她就坚定了自己的创作道路。
        春光明媚是石兰的人物性格也是她作品的主题。为求表现得恰如其分,她接受导师的建议,深入云南西双版纳体验生活,那里的热带花卉长得硕大无朋,鲜艳欲滴,层层交会蓬蓬勃勃,而且这里四季如春,正是她要表现的意境。长时间在西双版纳写生,石兰创作渐渐形成了独特的个人语言。她发挥热带花卉色彩鲜艳的优势,突出色块之间的对比。尽量淡化细节,因为她知道描绘的细节越多越会让人在细枝末节上纠缠,这样她作品的整体效果就会被淡化。她的作品特别适合放在较大的厅堂,近看洋洋洒洒,远看效果强烈震撼。
        2007年10月,石兰作为中国美术家协会派遣的艺术家,前往法国巴黎国际艺术城作为期三个月的艺术交流访问,期间访问了欧洲十几个国家。正是这次欧洲之行,使她心里仅存的一点儿自卑阴影彻底一扫而光。因为都是女性,她有机会深入了解一下欧洲的女画家,发现她们多半是单身生活,很少像中国人那样儿孙绕膝其乐融融。另外,她们的生存状态也实在没法让她羡慕,工作环境的简陋和生活质量的低下都与我们过去所想象的相去甚远。她深切地感觉到作为中国画家非常幸福。芬兰画家优哈先生,来中国时专门访问了石兰的家和她的画室。一进门就被房间的宽敞舒适震撼了,他感慨说:“中国的画家生活和工作条件太优越了”。石兰在国际艺术城举办了为期10天的中国花鸟画展,鲜明的民族风格受到各国艺术家的关注和业界人士的好评。同时,石兰接受法国国家电台《东西南北》节目主持人索菲女士关于“东西方文化比较”的专题采访,在此期间石兰还应邀在巴黎索邦大学作“中国文化——中国书画”讲座,并当场作画展示了中国画的东方艺术魅力。
        2009年,石兰的美国之行,进一步增加了她热爱生活表现光明的信心。加利福尼亚明朗的太阳,辽阔的原野和鲜艳的花丛,都激发着她的创作激情。她不断的感觉到艺术家要有感恩之心,要用最美的作品回报社会。9月份,她的个人画展在硅谷亚洲艺术中开幕,还没布置完展览就有很多美国朋友抢购作品,真是让人心情愉快的事。《世界日报》、《星岛日报》都为这个来自中国的女画家作了报道,一位中文名字叫舒建华的美术评论家说:“石兰的作品风格具有韧性和灵气难得的兼备。色彩华丽,高贵典雅,充满积极向上的精神”。
        石兰认为心不轻松你就看不到美,她说:“人不应该总是关注生活的阴暗处,在哪里你就尽情的享受哪里独特的美。过去我画的植物虽然生长茂盛,但是很少开花,而今,我满眼都高雅的玫瑰和金光灿灿的葵花。” 的确,无论什么时候,我们一看见石兰的画,立刻感觉到,春天来了。
        关注人生的刘曼文
        不同于石兰的春光明媚,女画家刘曼文(1962-)的画笔下更多对人生无奈的观察和深刻的思索。
        刘曼文生长在边疆地区,一个外来文化积淀甚深的城市,她自幼学西画,是一位富有激情的艺术家,同时又具有一般女画家所缺乏的理性思维习惯。所以她的油画很早就已超越了技术层面的障碍,在20多岁时就以抒情的北方风景作品赢得了美术界的认可。青年人总是对未来对自然充满激情,但一旦步入中年,人就开始更加关注自身以及身边的世界。
        九十年代以后,随着画家生活阅历的增长,刘曼文开始关注人的生存状态。她常常以自身为模特。她找到了两个女人生活中最重要的道具来组成她的图式。一个是镜子,另一个就是 “面膜”。她的系列作品《平淡人生》主要就是以在镜子里面看到的涂着白色面膜的中年女人为主要内容。她的这些作品多取材于自己及身边的知识分子,反映他们在家庭中的真实状态,有他们对人生的思考,其中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压抑、反思和无奈,属于对人性精神层面的追问。画家所表现的压抑与无奈或许是由于 90年代物质生活的飞速发展,使城市小知识分子在精神层面陷入从来未有的困境,旧的信仰动摇,新的信仰缺失,由此导致的人生观动摇,道德体系和价值体系断裂,人们由于一时难以得到答案而陷入困惑。刘曼文客观地记录了这一时代的图像,这一工作无论在思想史还是艺术史上都是很有价值的。
        画家的代表作《平淡人生》,是由十七幅油画组成的系列,描绘画家自己和她的朋友们的家庭。其中五幅描绘她自己的生活——她与家庭的关系。画面上弥漫的是平淡、无奈有时甚至是茫然的情绪,也有质疑的提问——既对观众、也是对她自己。日常琐事看起来既令人厌倦,又无可奈何。但画家在道具选择和情境安排上却非常简洁和直率,这种老练的手法与画面表现出的复杂和暧味情绪有一种尖锐的对比性。如《平淡人生》之四,选择的浴室环境,利用镜子的反射来表现穿着浴衣显得孤立无助或无所事事的自己和正在浴缸里戴着有色眼镜撒泼的儿子……;《平淡人生》之六,涂了面膜的画家,背后是正用照相机镜头直视她的丈夫和戴了有色眼镜的儿子……;《平淡人生》系列之十四,背景上方一个是关着一只鸟的鸟笼,另一方是流着水的龙头。正对着观众的画家涂着面膜的大大的白面膜脸上,露出暗红色的大眼圈和嘴唇……
        有人说画家的《平淡人生系列》就像镜子反射的现实,既客观,又具有观看者主观的感情色彩。像人们通常在照镜子时的经验——使这些画都像通过镜子的窥视而反射的;画家在表现技巧上的处理,平涂的背景和人物身上的反光——像是镜子的反光散乱而犀利并带有光怪陆离的幻觉——人物的造型也像通过镜子透视而变形。 “镜子”在生活中它已变成了女人的另一双“眼睛”,女人不断地通过镜子来规范自己,也观察和要求他人,也希望她通过镜子所看到的一切能让自己满意。这也是画家通过画笔所要彰显的社会和现实意义。
        刘曼文具有画家的敏锐洞察力,正如很多现代艺术一样往往不经意地作了哲学的图解,也常常在图解哲学。凭借画家完全没有障碍的技术来发现问题并以艺术的语言阐释问题,这里没有纵横古今的研究思想,在表现困惑的同时自己也处在困惑之中。
        优雅静谧的高茜
        70后出生的女画家高茜(1973-),以一幅《两面性》的工笔画崛起于当代画坛。说起来她的作品很难用传统的方式来界定,早已经不是山水、花鸟、或者是人物,它又不等同于西方的静物画。静物画里是没有活生生的动物的,可她的“静物”里却时常飞舞着一双双彩蝶。
        高茜生长在南京,在南京艺术学院美术系中国画专业读了本科和研究生,接受学院式的训练长达七年。但是她自己一直不满足于绘画停留在技术和知识性的层面,也就是她自己所说的单纯地追求一种风花雪月的过程。所以,1999年,因为生活和工作等原因,不得已来到上海后,生活经历了巨大的转变。很多现实的问题让画家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审视周围的一切。过去她是父母的乖乖女,只要听话别的问题不用去想。现在是在一个陌生的大城市,每天必须面临着巨大的生活压力和工作压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比较冷漠,彼此擦肩而过,行迹匆匆。竞争无处不在,甚至不给人喘息的机会。而作为当代的都市年轻人必须适应而且要驾驭这样的生活。
        女画家深切的感受到绘画艺术要揭示一个历史时期人们的内心世界,于是《两面性》就成了画家的一种新的创作意识的开端。她深切的体会到在没有生存的危机和困惑,没有战乱和离合,平静而从容的生活背景下长大,人心是柔软而敏感的。渴望着酸甜苦辣,然而当真的酸甜苦辣到来时,又本能的拒绝着,这是人的“两面性”。她从此不断地研究呈现这一思想的绘画形式。在她看来绘画从此不再作为生活锦上添花的装点,而成了女画家藉以体验和感知世界的一种媒介。
        如今高茜的生活条件已步入社会的上流阶层,她生活的大上海是个崇尚西方文化的现代化都市,这样的生活环境与生活方式,使她的审美理想更贴近于她当下所面对的生活现实。马蒂斯、莫里斯、霍克尼画面里的形式和手法比较适合她来借鉴,然而,纯粹的西洋画不是她的专业,她热衷的是如何将这些带有现代感的因素与传统工笔画融合。
        对于技法,高茜表现出的素养是古典式的、学院式的文人画传统,她对宋代的绘画下过很大功夫深入研究,因此她的作品显然具有宋画的风范,画面空灵、开阔,线条如春蚕吐丝般严谨,但笔意中又显然透露出女性的纤细和娟秀。她的作品多绘几何平直的桌上置有古瓷花瓶,瓶中蓬勃开放的鲜花与绕花扑翅的蜻蜓、蝴蝶,动静相谐。
        “纹饰精美的桌面上静静地放着一面镜子,镜上停立着一只小鸟,默然的。镜边摆放着一把木梳,意欲梳理着什么,但一切似乎都是剪不断,理还乱。在这个空间里,一切仿佛都是静止的,却又可以听得见时间流淌的声音。镜子里映射的是灰蓝色的天空,镜子的背面是什么呢?镜中翻滚的云,是真实的吗?鸟儿是刚落下?还是欲飞去?观者在画中是缺席的,但视线又和这只小鸟是合一的——不留恋窗外,只想探究镜中的世界,却辨不清真实与幻境。静默和流动,预示着欲冲不破的矛盾,迷茫与留恋的情怀。这是一种悖论,更是人性最真的体现。”
        这是高茜对自己创作《两面性》的解释。听起来就如同一首充满智慧和哲思的现代散文诗。再看她的一些作品的题目《若屐若梨》、《蝴思乱想》、《薇机四伏》等处处体现着女画家细腻的情思和奇妙的构想,画面亦是如此,古意高雅洁白的梨花轻轻的依靠在现代感极强的高跟鞋上,既有传统的美感又有不落俗套的时尚元素,融精致细腻的传统工笔画的技法于有情节有内容的意象表达,古、今、中、外在这里糅合的不露一丝痕迹,高茜看似轻而易举地就树立了自己的旗帜。
        优雅的高茜这样说:“我希望在我精致的描摹背后,所呈现出的是一个现代女性在当下生活的逼视和反思。”
        女人的多思和善感似乎本于天性,女画家的笔也更重描画女人心底里的那一片梦幻的天空,这天空多彩多姿,必将成为人类生活和生命中的一道彩虹。

吴冰(著名画家,人民大学艺术系副教授,艺术博士)
        文刊登于《今日中国》2010年第3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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