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为新/文
第一次在边老爷(边平山)家,我等在那放肆地用晚饭,随随便便对美食大放阙词,而边老爷的几个弟子一旁非常安静,话语不多也不随声附和,让人觉得多多少少有点给足客人面子的感觉,这其中便有画家崔修闻。
我今日虽勉强追忆这次极其融洽的聚会——其实让我回味很长日子。
待再去,却不见了修闻,边老爷说是有事出去了。我与边老爷玩笑说:这位兄弟骨子里透着慈良且温和的。边老爷说:他小,经历却不少。
后来我成了边家的常客,每次也都能见到修闻,修闻也时不时拿点作品让我提些供他参考的意见。
崔修闻的画很娇嫩很纯净的样子,你很难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干净的花了,这时候让我想起女性的幽雅与宁静,与这严酷的世界形成反照,得与很有教养的人共同分享,才不致于明珠投暗;再说,看花赏花本是要姹紫嫣红、满园芬芳的那种,而修闻笔下是稀稀落落的蔷薇、木槿、杏树、桃花,都象是被黛玉哭过的,又象是被“沧浪水”清洗过似的,若要捣鼓一下古人所爱之切的“轻抚之”、“供养之”,或许还有陶靖节的“愿言蹑轻风”可一用,又或许对修闻的画来说,用别人的语言来褒奖似乎还不及自个儿偷着乐惬意。
但我也与边老爷说过:修闻的画已经很好了,若是把线立起来画就更好了。
他老师认为也对。
丁亥年八月初三于飨居南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