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细雨 深壑松风——和于风老师的师生情谊

春日细雨 深壑松风——和于风老师的师生情谊

春日细雨 深壑松风——和于风老师的师生情谊

日期:2013-12-05 10:02:16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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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雅琳

    作为教师,我的成长,得益于许多师长的培育,得益于许多长辈的关爱,为学,为教,薪火相传,我所教过的学生,今日行走南北,也多已成才;作为雕塑家,在雕塑界我摸爬滚打多年,积极参与专业活动,在全国各地留下了不少的作品。而在30年前我和于风老师之间的一段师生情谊,旁人知之不多,但它却支撑着我在艺术之路上前行。
    已是9旬高龄的老人了,幸得寿高体健,同道、同事都已仙逝, 早年所教过的学生,不少今日也已是垂垂老者,天南地北。当年78届的我,毕业时承蒙他看得起,当了入室弟子。今日我虽也直奔耳顺,但尚任教于广美雕塑系,年轻时跟随他学习艺术理论,得益于他治学的严谨,也见教了他为人的宽容,先不说其文人气节,谦让隐忍,但却见证其在大是大非面前的凛然正气和在名利面前的澹泊超然。
    很高兴他能有今日的高寿。看当下广美学院内众生芸芸,来来去去,熙熙攘攘,但不论是行政领导、干部,抑或是教师、学生,认识他的人还真的不算多;而他的博学,他的才情,随着他那宁静澹泊的心性,在这个急功近利、浮躁虚妄的社会中,云淡风轻,潜然相安于一隅,不计名利得失,也不妄自菲薄。在离休后这20几年间,从不哗众取宠,一壶清茶,一盅黄酒,吟一首诗,写一幅字,不掺合外界的沸沸扬扬,也无所谓自身的存在是否能够引起别人的关注,这,就是于老师,也是30年前改革开放后广美第一批被评为正职教授的于风。
    老师对文学,戏剧、舞蹈、音乐、诗歌等艺术门类都研究颇深。他的阅历和兴趣决定了他有着深厚的舞台编导功底、对诗词歌赋的修炼和对戏剧曲艺的挚爱。在我入学时,他主要负责《艺术概论》课程,除此之外,他还开设了诸如戏剧欣赏,古体诗词赏析等讲座。在一个艺术思想领域被禁锢10年后的大环境中,先生上下三千年,涉猎贯四海,诗、书、画,剧、舞、曲,无所不包,侃侃而谈,每设讲座,全院师生,座无虚席,他的诗词,言志,言情,对人生的态度,对情感的追忆,无不令人感动涕零;他对戏剧的解读,他的京胡演奏,抑扬顿挫,神思飞扬,更是令美院的师生如醉如痴。
    本人好古文六艺,经常得到先生的指点,跟随他学习理论一年后,迟轲老师居然说我的一手钢笔字像足了于老师的蝇头小楷(很可惜后来没有坚持下去)。先生的书法,无论篆,隶,行,楷,也无论字体大小,均能从容应对。当然,他并非像某些书家那样一挥而就,而是笔笔有力,用心雕琢。于老师做学问认真琢磨,一丝不苟,如审看我的文章,更是字字推敲,细细斟酌。“文章雕琢千秋事,学识铸成一字师”,我所作的这一对联,正能说明其为学为师的认真态度。在日后,不论是写文章还是做作品,严谨成了我的习惯,这一特点,在广美雕塑系也都是出了名的,此乃后话。而在做人的大是大非面前,于老师也从来不隐瞒自己的观点。
    广州美术学院的艺术史论教学,那时是由迟轲、于风、陈少丰3位先生撑起来的一片天空。这些课程,开启了学生的蒙昧,扫除着大家的无知,整所广州美术学院,说起这3位,上上下下,无人不晓。那个时侯,专业系里教授的主要是技艺范畴和对审美的训练,而这里所教的美学、中西美术史 ,理论思考,却能够宏观的拓展我们的思维,能使我们站得更高,看得更远。记得听迟轲的美学讲座,阶梯课室座无虚席;陈少丰的中国美术史,同学们挤破了玻璃门。而于风的艺术概论课,则是讲授全方位的文艺修养,娓娓道来,让78年入学,饥渴似我的同学们如遇夏日甘霖如享饕餮盛宴。但事实上,这门课在当时却是一门相对难上的课程,倒不是它所涉及的面较广,而是由于当时时代的局限性。在1978年,这门课还得兼顾讲授马克思、恩格斯的有关文艺理论和毛泽东的《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等等,说实在话,在这方面,没有同学能够用心去学,当于老师上课时,从从容容,一带而过,然后引导大家针对艺术理论本质的问题去进行探讨和思考。
    那时的广美,拥有一支认真负责的师资队伍,像这里所提到的人品学识皆优的3位先生。但同时学校里也存在着文革后期遗留下来的少数并不称职的教职员工,尤其在理论教学的队伍中,依然被文革左的思想所左右,不经意就会有人出来给你扣顶帽子。记得有一位马列主义老太太,她和于老师合上这门课程,但是,自始至终,她的课,就是一堂文革后期的政治说教,打开书本,就念大段大段令人悲催的所谓某某某论文艺的章节,而我们77、78届学生,那一位的青春不是被那场大革命所耽误?那一位同学对文革没有自己独立的思考?于是,一上课,原本上史论课争先恐后,座无虚席的局面随即被打破,看课外书,睡午觉,旷课,在那个时代,在那类老师身上,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在当时,这是少有的现象)。在极左流毒还未完全肃清的年代,于老师既要让大家能够获取真正的知识,还得能够应对好打小报告的某类人,真是难为他了。而先生所上的艺术概论课,给予的正是我们需要和渴求的知识,用时下的话叫正能量。轮到他上课时同学们都争坐第一排,而反之,课堂则是出现另一种令人尴尬的局面。
    1982年我毕业后被留下来跟先生学习,意为培养师资人才。于老师很明确的意识到知识更新的重要性,于是第二年便支持我到中山大学中文系进修学习。当时中文系有一门《当代文学概论》课,课程结构和《艺术概论》类似,但其信息量之大,观点之大胆和充满新意的观念,是广美理论界当时无法企及的。利用假期,我又参加了北京电影学院暑期的理论学习班,先后了解了现代流派在文学和电影的发展中所起的作用和认识到其发展的规律。反观当时全国美术理论中的相对落后和保守,现代艺术史还没能够进入课堂,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通过与于老师认真沟通,得到了他的首肯和支持后,我在1984年为广州美术学院学生开设了《现代电影讲座》和在为学生上《艺术概论》课时,注入了很多新的信息和现代艺术的观念,课后,同学们都感到很振奋并希望我能带给他们更多有关现代艺术方面的知识(当时的国门虽已打开,但对意识形态领域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解禁),作为年轻教师,我受邀在学院内外,在附中,在中山医,中山大学研究生处等院校,作多场《现代艺术鉴赏》的专场讲座,在交流的过程中,深切感受到当时高校学生渴望了解现当代艺术的心情和对打破思想桎酷的冀盼。但事与愿违,结果却被别有用心者告到学院上级领导那里,认为我在社会主义的讲台上宣扬西方资产阶级思想云云。当时,从文革走过来的领导、前辈,一旦涉及到“思想政治’问题时都会比较谨慎,甚至表现得讳莫如深,但于老师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在会上就事论事,并明确支持我的教学方向。迟、陈二位先生事后也向我表明了支持的态度并对始作俑者表示了不齿,之后此事不了了之。今日看来,昨天理论环境的一些现象是多么的可笑,但就于老师自身起起落落的政治生涯而言,为自身安全他大可推诿回避,但我还是佩服他在是非面前所保持的独立人格(当然,这件事也奠定了我1年后就毅然回到专业队伍的决心,此乃后话,但每每扪心自问,总感到愧对先生)。
    1985年,新成立的广美师范系(现广美教育学院的前身)急需优秀素描教师,在当时郭绍纲院长的斡旋下我离开了学习、任教3年的文艺理论教研室(广美人文学院的前身),到教育系专事素描教学,8年后的1993年,我又回到了广州美术学院雕塑系,先后任副教授﹑教授。自2004年起在雕塑系任副主任,负责教学管理工作至去年卸任,其中在教学管理方面,开设新课程﹑改变新学制﹑制定新方向等等,和系主任一道,在全体教师的努力下,连年来,广美雕塑系的毕业创作在全国屡获大奖,取得了很高的声誉。自己在雕塑创作﹑课题研究等方面也做出了很多努力,得到多次国家级专业奖项和政府嘉奖,先后被评为广美教学名师和南粤优秀教师,辅导学生文艺演出连年获全国创意奖以至选至央视演播……。
    作为学习,作为师承,师生之间,有的是耳提面命式的,而有的则是潜移默化的。今日我在工作中所取得的一点成绩,很多是得益于跨界和交叉学习的能力。于老师昔日的言传身教,如春天细雨,如深壑松风,无声地滋养﹑支撑着我日后的前行。假设,我毕业后就一直留在雕塑系,我的嗅觉不会敏感,假设我没有接受艺术理论的熏陶,我的视野必不开阔,假设我没有3年在先生门下得到启蒙,我也很难去发展交叉学科以至在思想和行为上会相对滞后……。
    5年前为广美55周年校庆,我代表“77、78届”同学给老师们写了一封《感谢信》,其中撰有一联,现略改并录于此,以表我对于风老师的感恩之心:
    春去冬来一片冰心案牍劳形蜡炬垂花青鬓三千终染白
    朝书夕记三年闻道艺庐洒汗江河拾贝学生半百亦成才
                      2013﹒ 5.8
                            于紫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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