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地,泣鬼神---徐悲鸿三幅油画赏析

惊天地,泣鬼神---徐悲鸿三幅油画赏析

惊天地,泣鬼神---徐悲鸿三幅油画赏析

日期:2014-10-07 10:45:27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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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天地,泣鬼神---徐悲鸿三幅油画赏析

  徐庆平(徐悲鸿纪念馆馆长)

  绘画,这一人类智慧和才能的结晶,在欧洲文艺复兴时达到古代的高峰。作为后来西方绘画主要画种的油画,也在此时出现于佛兰德斯(今日比利时,荷兰)这一地域。它使绘画产生虚实明暗变幻无穷的丰富美感,为人的视觉愉悦开启了无限的空间。又经过100多年的探索与完善,欧洲各国油画技巧都达到了很高的水平,在描写各国风土人情,特别是人的日常生活场景和以圣经为题材的复杂场面时,更是游刃有余,杰作涌现。因此,美术史把17世纪称为欧洲的“黄金世纪”。就在这个伟大世纪中,荷兰画派异军突起,放射出了奇光异彩,其最佳代表非伦勃朗莫属。

徐悲鸿临摹伦勃朗《参孙和大莉拉》 125X150cm

  伦勃朗是先君悲鸿公最钦佩、心仪的大师,《参孙与大莉拉》也是使他受益最大的作品之一。他在欧洲研习油画达8年之久,到各大博物院研究,比较各家之长,临摹大师之作是他最有效的学习途径之一。他在欧洲研习伦勃朗的杰作上尤其下了功夫。从《悲鸿自述》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在德国临摹伦勃朗第二夫人像时,每天当博物馆开门时即入,中间不吃不喝,全神贯注,全力以赴,直至博物馆关门的情景。他努力总结各家之长,到1924年时,已能将它们融会贯通,形成自己的风格。在每做一画时,他都能胸有成竹地确定主旨和最终效果,然后从容不迫地一气呵成,极具把握,感到遐逸之妙。而这正是通过学习大师的奥妙,臻于精通练达之境的结果。他是如此珍视临摹西方油画名作的机会,以至于他在1933年再赴欧洲,举行宣传中国艺术的画展时,还利用在法兰克福的两周时间,专门到国家博物馆,临摹了《参孙与大莉拉》,再次与油画巨匠伦勃朗对话。《参孙与大莉拉》作于1636年,伦勃朗时值30岁盛年,才华横溢,令人惊叹。他以最充沛的精力,一泻千里的激情,书写圣经旧约中英雄落难的凄惨壮烈。参孙这一所向无敌,力能拔山的盖世英雄被大莉拉的美色所诱骗,毫无防备地向她泄漏了自己神力的根源在于头发。大莉拉让非利士人设下了埋伏,自己则趁参孙熟睡之际,用剪刀剪下了英雄的头发,从而使他失去了万夫不当之勇。画家别具匠心地让参孙摔向画面的右下角,头朝下,脚朝天,处于极度的短缩透视之中。他全身的肌肉都已绷紧,脚趾都因力竭而扭曲。几个全身甲胄的士兵正在拼命地按住他,为他加上镣铐。一个军官得意洋洋地用枪头抵住这位巨人,而阴谋得逞的大莉拉更是一手提着剪刀,一手展示着被她剪下的参孙的头发。强烈的阴暗对比让善与恶的搏斗扣人心弦。伦勃朗在画上随心所欲地安排光线效果,把大部分的人与物安排在虚和曼妙的暗部和阴影之中。通过层次丰富,变化微妙的造型,使人的五官、带表情的手足、沉重盔甲上令人目眩的亮光,都参与着和加强着画面的紧张氛围,突出着人性在此时此刻的呐喊。这的确是绘画史上最富有巴洛克特点的巨构,参孙的拼死挣扎与无奈,大莉拉的狡猾与邪恶,士兵的凶恶残暴都通过画家对强烈运动感的表现和对人心灵犀利无比的刻画,令人荡气回肠。它的确达到了“真宰上诉天应泣”的艺术最高境界。

  先君悲鸿公临摹这一名作也是为了完成至交、好友孙佩苍先生的嘱托。1920年时,孙佩苍先生与他同在巴黎研习绘画。他们均对艺术爱入骨髓。虽为穷苦学生,常常学费不继,却节衣缩食地购买艺术品和画册,观赏歌剧,在文化精神的富足上“可比王公”。孙佩苍先生是我国西方艺术品的第一大收藏家,先君悲鸿公以精心临摹的《参孙与大莉拉》丰富其收藏,目的当然在于推动中国的艺术审美教育,让更多的美术爱好者和学生得以亲眼目睹欧洲优秀绘画,为中国的艺术教育做铺路工作。包括《参孙与大莉拉》在内,孙佩苍先生的收藏曾于1942年在重庆展出,1966年后曾长期存放在中央美术学院。我国许多老画家对于当年看到的这些经典之作至今印象深刻。
  然而,因历史的变迁,孙佩苍先生的收藏几经流离失所,所幸仍有部分藏品至今保存在孙家后人手中,其中亦有先君悲鸿公的部分作品。2010年12月,中国油画院主办《回到写生》、《面对原典》展览,徐悲鸿纪念馆因扩建封馆,故缺少先君悲鸿公的写生和临摹作品,在我的介绍和见证之下,杨飞云先生从孙佩苍后人处借得三幅油画。在孙家珍藏的这批民间鲜有的悲鸿公的油画中既有这件《参孙与大莉拉》,还有另外两件精彩传神之作--《坐裸女》和《孙慧筠像》。《坐裸女》完成于悲鸿公留法期间,从构图、造型、色彩等各方面都展现出油画的精湛功力和动人魅力。特别是该画巧妙地吸收了法国印象派画家使用纯色时的观念,运用纯青色勾勒轮廓线,让它与表现肌肤的肉色碰撞时产生极其美妙动人的紫色和绿色,并具有强烈的空气感,这是古典油画所没有的。人体绘画为西方美术学院教育之基础,却又是那个年代国内艺术学子难以触碰的陌生领域。悲鸿公赴欧期间潜心钻研西方艺术之精髓,将人体艺术的表现力发挥得淋漓尽致。1927年,他送交法国全国美展的9幅油画全部入选,显示出中国油画家的卓绝天赋和实力。从这件人体绘画杰作,我们得以一目睹他当年震惊法国油画界之风采。同时透过此画,我们不仅对他当年为精通西方古典主义绘画而孜孜苦求的精神油然而生敬意,更感慨于那一代的艺术家们在动荡年代下为振兴中国绘画而展现的责任感和壮志雄心。

徐悲鸿《孙慧筠像》80X60.5 cm

  另一件作品《孙慧筠像》因为是他为孙佩苍女儿所画肖像而更具意义。先君赠予友人之画作以中国画为多,油画颇少,因而弥足珍贵,更由此令人感慨于徐孙二人之情深义重。悲鸿公作此画时已结束游学生涯,进入其艺术创作之顶峰阶段。悲鸿公始终抱持“古法之佳者守之,垂绝者继之,不佳者改之,未足者增之,西方绘画可采入者融之”的主张,其油画创作兼具古典主义的扎实造型、自然主义的观察和浪漫主义的飘逸感,真可谓“尽精微、致广大”。这件肖像既体现了写实油画的造型、空间和结构,又有中国画式的灵动和逸气,同时对友人之女的亲切之情也跃然而出。在油画正式进入中国艺术体系之后,至此,可谓已融中西绘画于一炉,代表着此种西方技艺与民族气派的完美结合是中国近现代油画人物创作中的重要之作。

徐悲鸿《裸女》44.5X50.5 cm

  今天,面对《参孙与大莉拉》,我们会因英雄遭受欺凌的悲惨而产生无限的同情,为他最终能报仇雪恨,推倒石柱,和3000敌人同归于尽而感到宽慰;面对《坐裸女》,我们会为人体艺术中的形状与颜色的丰富、微妙而感叹不已;面对《孙慧筠像》,我们会为中国画家吐纳中西,以一己之力宏扬中国艺术的魂魄而折服。与此同时,我们还会有另外一种感动:它们是中国一代前辈精湛研究和掌握西方油画技巧,使中国油画不让西方的重要见证。
  让我们永远怀念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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