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聘精品《寒梅傲骨》亮相敬华2014秋拍

　　罗聘 寒梅傲骨 设色绫本 通景四条屏 庚子(1780 年)作
　　款识：庚子十一月望日，为春田世讲比部作，两峯道人罗聘。
　　钤印：罗聘私印(白)、两峰画记(朱)
　　说明：上海文物商店旧藏。
　　125×50 cm×4??每幅约5.6平尺
　　RMB: 3,200,000-4,000,000

　　明清时期扬州以经济繁荣文化昌盛著称，特别是罗聘生活的雍正、乾隆时期，扬州是江南地区重要的商业集散地，商贾云集，四方辐辏。乾隆六次南巡必经扬州，达官贵人也纷纷召集文人学士，结社聚会。因此，“海内文士，半集维扬”，全国卓有成就的艺术家也纷至沓来。罗聘作为扬州八怪画家中最年轻的一位成员，自幼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大约从十六七岁起就以“波澜纵吻之才，值文酒之会”。他24岁时拜师扬州八怪之首金农，学习绘画艺术，深得金农书画艺术精髓和神韵。当时在金农门下，有两个高足弟子：一为项均;一为罗聘。金农评价两人的画曰：“聘放胆作大干，极横斜之妙;均小心作瘦铁，尽萧闲之志;可谓冰雪之聪明，异手流俗之趋向也”，又评罗聘曰：“笔端聪明，无毫末之舛 ”。在后来绘画艺术的发展过程中，罗聘所取得成就也远远超过了项均。画家秦祖永把他的作品称为“神品”，并说“笔情古逸，思致渊雅，深得冬心翁神髓。墨梅兰竹 ，均极超妙，古趣盎然;人物佛像，尤其而不诡于正，真高流逸墨迹，非寻常画史所能窥其涯误者也。”在继承金农的甚础上，罗聘的文人画笔法又有进一步发展，形成自我风格。
　　梅花在古代作为绘画题材由来已久，身为融平生志趣于诗文书画，意在抒发对美好理想追求和向往的“扬州八怪”，梅兰竹菊是他们喜爱的题材，他们常以梅的高洁幽香来表达自己的志趣。关于“八怪”与梅花的典故传说代代相传。八怪之一李方膺被袁枚在《随园诗话》中记述道：“晴江牧滁州，见醉翁亭古梅伏地再拜…”，爱梅之深由此可见。而另一人汪士慎在其左眼完全失明的情况下，依然绘制了著名的《梅花纸帐》，据说，坐卧其中，可闻万树梅花的寒香。扬州因此还兴起了一股以梅花帐为屏风的热潮，时至今日都方兴未艾。位居八怪之首的金农更是爱梅成痴，他以稚拙古劲的笔墨，以多种手段为梅造型，不类古人也不沿袭自己，以梅为师，虽然画的都是“江路野梅”，但贵意境而不重形似。多种用笔，多样用墨，变形求新，别出心裁。有墨点寒葩，也有勾线圈花，枝干有墨也有线描。重笔不落滞板，淡墨不觉轻浮，千花万蕊不感堵塞。在金农悉心而教耳濡目染的影响下，罗聘作梅更是极尽横斜之致，长于“倒晕素质”，呈现月夜暗香之美，笔墨变化丰富，造型秀逸出尘。罗聘喜爱画梅，不仅仅是他本人热爱，才女妻子和三个子女都以画梅见长。这样良好的家庭氛围在古代很少有，因此后人称其为“罗家梅派”。罗聘的儿子罗允绍“善守家法，而变化之”，从他的作品中可以看出，无论是枝干的写法，花头的勾法，勾后敷粉，背景晕染都是从其父法而来。罗聘的次子罗允瓉也是画梅能手，所画他的梅花形象生动疏放洒脱，很好的继承了罗聘的放胆写枝干、无毫末之舛，铁干淡葩、花圆枝俏，舒展有姿。罗聘唯一的女儿罗芳淑则是罗家梅派的一员大将，“守家法”、“承家风”，既得父刚、又承母柔，刚柔并济。她的柔美体现在清淡、委婉、静谧上。在《梅花图册》中她的两幅梅花图以水墨淡写枝干，胭脂骨花头，加以白须黄蕊，冰姿玉骨、寒花冷蕊之态毕现素上。整体新颖、洁净、秀丽、淡远。罗家梅派的用笔都运完洒脱，晕润自然，色泽鲜活，无论是繁枝还是疏枝，其寒香冷气都溢于纸外。他本人则因此被誉名为“花之寺僧”，能“活梅花于腕下”(清吴锡麒语)，法式善说他“生平所得力，全在梅花枝”。与汪士慎的清秀淡雅不同，他笔下的梅是“放胆作大杆，极横斜之秒”，浓淡交映，疏狂粗放。洪亮吉说“两峰画石如屈铁，两峰画梅如植戟”，准确地揭示出其画梅的风格。
　　在上海敬华2014年的秋拍中收录有罗聘的一幅三色梅花四条屏。梅干自左出，细枝侧条多取右倾之势，一路弯曲送出画面之外，枝头繁花密蕊、璎珞纷呈。梅花的画法继承了王冕的墨梅画法，画中粗枝繁蕊，横斜疏密。树干虬曲，用书法笔意画出，转折布势又具生拙趣味，梅干用笔具有一种内在的力量，这种力量忽轻忽重，行笔的速度有快有慢，由此而产生了一种优美动人的节奏，不仅符合梅干的生长规律，而且表现了梅干挺拔向上、生机盎然的神韵。花蕊则圈画点染，千姿百态，清冷出尘。梅花先以墨笔圈法写轮廓，复用色点染，红白辉映其间，相映成趣，令观者感觉似有暗香袭人，清新扑鼻。画面浓墨、淡墨、干笔、湿笔并用，虚处空旷无忌，实处密不透风，意境深远。纵观画面整体构图稳定，法度严谨，一派大家风范。此画甚得“罗家梅派”之韵。娴熟精湛，风姿卓越。
　　罗聘的绘画在艺术上重视个性发挥，力求创新，在形神关系方面强调写神，形象偏“怪”，善于写意技法，并赋以强烈的主观感情色彩，更注重诗书画的有机结合。因此，他的作品，均具有深刻的思想、鲜明的个性和清新狂放的艺术风格，对后世写意画的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他的艺术作品造意古拙，构景别致，笔墨秀朴，巧拙互用，耐人寻味。他一方面继承了抒发个性、崇尚创造的文人画传统，用笔简练，疏朗清新，另一方面也汲取了金石书法的古朴自然、似巧实拙。作品多用来寄托高洁的人品与不同流合污的情操。作为扬州八怪最年轻的一位成员，也是绘画技艺最为全面、风格最为独特的一个。他画《鬼趣图》，以鬼喻人，别处心裁，借以讽刺当局，极得时人称赏。在画《蔷薇多刺图》中题句“莫轻折，上有刺伤我手，不可治，从来花面毒如此”。他画《卖牛歌图》，对劳动人民生活疾苦深表同情。在《竹里清风图》中，表现他布衣向往“清净之境”，但又慨叹“此间干净无多地”。他画老师金农的午睡像，反映了他对“世间同梦”的羡慕。总之，罗聘的作品构思奇特，借物抒怀，形象也偏于“怪”，正如清代书画家吴锡麟所说，罗聘是“五分人才，五分鬼才”。所谓“鬼才”，意即人间难得之才。
　　罗聘的绘画作品，既有扬州画派阔笔放纵的共同特点，又以自己的清奇、朴拙、生冷见长。赵怀玉评价其为“吟坛首北翁，画法数南罗”。诗言志，画寄情，扬州八怪，一代画圣，刘海粟赞曰，“怪而不怪，艺传百代”。 经历过生活的磨练，人世的沧桑之后，罗聘终于在思想境界上进入到超凡脱俗的境界，并为后世文人画留下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