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蘸情感的笔墨关照——王新伦国画作品识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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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7-07-20 10:39:03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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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贺万里

  面对王新伦的《父亲乡亲》、《万丈高楼平地起》、《瑶乡行》等大制作,第一印象就是浑朴大气、坚实丰厚、苍凉激越,一股慑人心魄的内在力量跃然纸上。
  我一直以为,评论一位艺术家,不仅是在技法上说说道道,更主要的是看其作品能否真正吸引观众,给观者以触及心灵深处的感动。王新伦的画作,在表现当代中国那些再平常不过的,然而也是中国真正脊梁的普通方面,就有着这么一种令人无法忘怀的感动。
  那么,王新伦是如何在艺术上实现这一点的呢?
  显然,王新伦画作中蕴含着的丰富内在情感表现力和外在视觉张力,是通过其独特的人物表现风格所营造出来的。在王新伦作品中,人物的衣纹、体姿、神情塑造上焦笔皴染的使用,扭曲的带状线条,硬实的素描人体结构的援用,纪念碑式的群体立式造像,几乎完全以水墨唱主角的黑白灰的调子,这些方面特征完全把那种明丽、秀雅、柔媚的小情调剔出画外,表现出一种大气淋漓的雄强的笔墨气势。他执着于平民百姓的题材,着力展现出了劳动者创造历史的原始浑朴的力量。这些特点,营构出了王新伦独特的画风,透射出了王新伦画作在主题传达和笔墨表现上深沉与外张的统一。
  在国内画坛中,我们也能见到类似笔法和墨法的使用,而且也有许多成功的作品受到人们的称许。不过,相比较而言,有些失之于浮浅平淡,结果成为一种笔墨水渍的炫耀;有些失之于琐碎,波粲点斫过多,成为一种笔法多变的炫耀。相对而言,王新伦的作品在笔墨运用上硬实而不板结,波斫转曲而不琐碎,富有整体感,让整个人物群像统一在一片苍茫丰厚而又灿然的笔墨调子中。
  在人物形象刻画方面,王新伦的画作更值得称道。他以油画笔触式的用笔和皴擦,交待出了光影映照下的面部素描关系和整个形体结构,让笔墨的坚实厚重与形象刻画的沉毅朴茂达到了较完美的统一。看那凹凸起伏的肌纹和衣纹,时光的无情,生活的甘辛,人生的沦桑,似乎在这一条条宽线曲笔和黑白跳动的节律中深埋其中;那一双双或者直面观众或者低首沉吟的眼眸,透射出对生活仍然执着的追求和希望;深深抿着的嘴角与鼻端的边际线,则凝聚着一种坚韧、凝重和不屈的民族性格。
  面对王新伦的画作,我们看到了大西南高原上的瑶族兄弟姐妹,淮北平原上辛勤劳作的农民,那载客少歇的都市的姐,面对改革浪潮冲击的钢铁工人、煤矿工人,这就是当代中国的普遍百姓;这就是在新时期现代化和市场化巨涛席卷每一个角落之际,力图把握住自已命运的平头百姓!王新伦的画作,成为当代中国那些弱势群体的心灵纪实和饱蘸情感的现实主义丰碑。
  正是由于这一点,王新伦的画作开始得到艺术界的广泛承认和称赞。近几年来,他的作品屡次参加全国美展并获奖。应该承认,王新伦在经过长期不懈的艺术之旅的跋涉之后,已经获得了较大的成功。问题在于:我们怎样理解他的成功?
  在我看来,王新伦绘画上的成功,来源于这么三个方面的坚实积累,而这三方面也是许多画家获得成功必须具备的。
  其一就是美术学院学习所奠定的坚实的基本功。王新伦在美术院校四年本科和硕士班的学习,受到了严格的观察与严谨造型训练,这是其艺术腾飞的最厚实的专业基础。他的作品中,人物形象刻画的笔墨与人体结构的完美统一,就可以印证这一点。
  其次要提到的就是丰富的生活积累。无论从事学院派的写实主义绘画,还是现代的表现主义绘画,生活都是不可忽略的创作之源。这为其艺术腾飞展开了坚实有力的翅膀。王新伦同样得益于此。
  如果说生活能够提供腾飞的坚实而有力的翅膀,那么,这也只是艺术之鹰飞翔的一冀,另一翼则是情感积累与共鸣。王新伦从小生长于煤矿区,生活于淳朴勤劳的矿工、农民工及其家属们之间,他们的悲欣,他们的故事,他们的生活,已经潜移默化地渗入了王新伦艺术创作的神经中枢,使他的艺术表现自觉不自觉地投向了普通劳动者,一种现实主义的关怀弥漫于他的创作中,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我在为艺术家作评时,总想挑出点毛病,对读者有个交待。然而,面对王新伦的作品,我不知如何去挑。虽然我也感觉到有些地方随衣纹的笔墨皴擦的扭曲圆转线条过多,失之自然,“做”的感觉多了点,可是,从其作品自身语言表达意图的任务来讲,正因为王新伦的作品能够较好地表达他的所思所想、所爱所感,并借此感动观众,因此,可以说王新伦的作品是自足完备的,是充满当代表现主义情怀的佳作,我们已经无法用传统文人画的笔墨品味来衡量和要求王新伦了。
  由此,我们可以肯定地说,在王新伦的艺术中,吟风弄月的文人寄乐已经被饱蘸情感的忧乐胸怀所取代,柔靡妩媚的文人把玩已经被博大深沉的现实关怀所迭替,这正是时代呼唤的最强音,也是一个画家的社会责任意识的体现。

贺万里:美术学博士,扬州大学艺术学院副院长,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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